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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无法对那黑影怪人坐视不理。但是,我又能够做到什么?首先必须承认,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逆转了我既定的命运,使我穿梭时间死而复生。不过,那又如何呢?我清楚这股力量的底细吗?知道发动的原理吗?我要拿什么保证自己第二次死了,又还能有第三次人生呢?
我既拿不出足够的莽勇,又没有合理的方法,所以我的选择只有一条了——报警。
这显然不是聪明人的办法。而遗憾的是,我也确实不是聪明人。但我必须至少尽到自己作为知情者的责任,因此,哪怕是被人当成神志不清的疯子也罢,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无名山派出所的接案室,描述那黑影怪人的残忍和强大。
我也有思考过,自己是否应该提供更加具有现实意义的形象,比如先在网络上找到某些在逃杀人犯的肖像,再声称自己在无名山上目击到了他(或他们),但这又构成对于执法者性命的漠视了。黑影怪人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人类,从那眨眼间就能够穿过十几米距离的爆发力来看,他的起步速度往少里说也有秒速五十米,极限速度仍然未知,而足以提供这种速度的肌肉,天知道普通子弹能不能穿入。
果不其然,只听了我几句描述,眼前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就停止了记录。而在听完后,他说:“你是叫李多,对吧?今年十九岁,还在读大学啊。”
“是的。”
“报假警是扰乱公共秩序,是要拘留和罚款的。万一叫学校和父母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好了,这次就放过你,你回家去吧。”他说,“况且,要是真有这种妖怪,你又是如何逃脱的?编故事好歹也要能自圆其说啊。”
我没有说出时间回溯,因为那会使自己的描述更加缺乏可信度,但我也有事先准备的其他借口。
对方没有等我继续说,直接就把我赶了出去。
“下不为例,否则就真的拘留你了。”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我还不打算举白旗。因为就在接案室里竭力说服对方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尽管这是我人生首次遇到超常事件,可对于世界和国家而言又如何呢?
我实在很难认为无名山上的事件,是全世界历史上首次超常事件,又正好被我这么个稀松平常的路人撞到了。相反,如果这是站在个人角度上极其罕见、站在国家角度上又见怪不怪的事件,被我正好撞到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不如说,我认为这种概率要更高一些。
假设国家存在处理这类超常事件的部门,我又在四处报警散播消息,是否能够吸引有关部门的注意力呢?
我想要继续尝试。至于能不能坚持到底,我自己也说不准。或许我只是被不知所谓的热血和使命感冲昏头脑了吧。一旦真的被拘留了,可能就会后悔自己的天真作为,从而清醒过来了。
眼下,我打算先返回距离无名山最近的柳城,在柳城继续报案看看。
正当我在车站里等待列车到站的时候,有人从后方按了按我的肩膀。
回头看去,那是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斑白,脸上有着明显的皱纹,姿态却格外挺拔。最显眼的是他身上穿着执法者的蓝色制服。
难道是为我先前的报案而来?我的内心蠢蠢欲动。
“李多,是吧?我听说了你的事情。”老男人出示了自己的官方证件,并且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跟我来。”
他收起证件,转身就走。我立即跟了上去。
本以为他会带我回办公的地方,但他只是随便找了家饮料店的露天桌椅坐下,然后示意我坐到他的对面。
“你相信我报的案?”我坐下的同时提问,“你来自于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部门吗?”
“我还需要确认一些细节。”他有选择地回答,却似乎又默认了我后半段的推测。
难道真的存在那种部门?我心里的某处开始瘙痒了。“国家暗面部门”这种设定既有诸多现实原型,又在虚构故事里经久不衰,以至于成为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浪漫。我在初中时尤其热衷于这种设定,今天也很难说是根治了这种情结。
“你说那个像妖怪一样的人拿着一把斧头。”他一边拿出笔和本子,一边询问,“那把斧头是什么样子的?和他自身一样,是全身漆黑,像影子构成一样的吗?”
我止住心里的波澜,冷静回忆,一些细节从我的记忆中挖掘出来。
“不……不是单纯的黑色。至少和他身体的黑色不一样。”我尝试在脑海中重现那把斧头的外貌,这有点困难,当时的光线是那么暗,我又没有足够仔细地观察过斧头的具体细节,“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颜色,或许本来是银色,但慢慢氧化成了黑色,然后上面还有很多锈蚀的痕迹,就像是……在海里泡了很多年,最近才被打捞上来……”
“在海里泡了很多年?”他忽然停止记录,“为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