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子孙后代也能继续维持优秀的术士天赋,而染指了有违人伦的禁忌技术。光是听到这里,我还以为仅仅是血亲结合这种程度的事情。但是尉迟家的堕落超出了我的预计——他们不止是与血亲结合,也与魔物结合。
通过与魔物结合,他们得到了半人半魔的子嗣,再与那子嗣结合,又得到新的子嗣……如此循环往复,他们最终得到了人类血液占据主导的混血种。
这样的混血种普遍有着非同凡响的觉察力和术士天赋。
当时的我顺势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也就是说……你也有着魔物的血液?”
“那倒没有。”青鸟先是摇头,然后解释,“以防万一,尉迟家特地保留了几支血脉纯粹的分家。这样当家族整体的魔物血液成分过重的时候,分家就会成为调剂血液比例的‘活祭品’……而我的母亲就是出身于那样的分家。”
“原来如此。”我点头。
她笑嘻嘻地问:“失望了吗?”
“有什么好失望的?”我反问。
“总而言之,对于尉迟家来说,像我这种没有混入魔物的血液却有着卓越术士天赋的后代,是相当宝贵的资源。大概是想要把我变成魔物的苗床吧。”她不屑一顾地说,“我一开始以为那里是学习法术变强的好地方,却在展现出真正的天赋之后遭到了软禁。看上去还是给我好吃好喝的,甚至给我作为术士继续成长的条件,却无非是变相的养肥再杀罢了。”
“但你后来还是成功逃脱了吧。”我一边说,一边默默地、牢牢地、再一次地记住了这个尉迟家。
“对。他们当时不知为何发生了内斗,而且闹得很大。连负责看守我的人都顾不上我了。”她说,“我抓住这个机会逃了出去。后来经过一些事情,我得到了老师的庇护。而如今则成为了安全局的主力级,纵使是尉迟家也无法对我出手了。”
“但有件事我还是想不明白。”我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尉迟家如此丧尽天良,安全局难道就坐视不管吗?”
“在你看来,安全局可能是个以律法为重的,以维护隐秘世界正义为己任的善良组织,但实际上,那仅仅是‘一部分的安全局’。”她说,“真正的安全局比你想象中更加混沌,有时甚至会显现出分裂的一面。只是基于某些强大术士的意志和利益,才形成了这么个整体而已。”
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是基于某些强大术士的意志和利益……而不是基于国家的意志和利益?”
“当然不。”她语出惊人地说,“对于世俗社会的政权来说,安全局是个事实上失控的组织。”
闻言,我的脑海里闪现过种种念头,“是因为世俗政权无法觉察……或者难以觉察隐秘世界的事情吗?”
“还要再复杂一些。”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如今支配社会的是一般人,而不是术士呢?”
接着,她对我扼要地道出了世俗社会与术士群体的过往。
曾经的术士群体想要成为世俗社会的支配者,但是这种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
因为灵性是隐藏的力量,所以世俗社会无法真正地觉察到涉及灵性的种种事件,而操纵灵性力量的术士群体也承担着这种“诅咒”。他们无法以术士的力量抛头露面地管理社会,哪怕是扶植傀儡领袖,自己坐镇幕后将政治命令传达下去,命令也会在层层下达的过程中迅速地失去能量。
其他能够想到的方法也都用过,有简单粗暴地搞集体洗脑的术士,也有只在暗地里用法术扫除困难、在明面上则维持普通政治形象的术士,到头来都只能起到局部的效果,而无法形成术士掌舵全社会的大局。如果说世俗社会是人类的集体意识在物质世界的显化,那么集体意识无疑是在拒绝术士的支配。
自古以来,术士群体与世俗社会曾经发生过无数次摩擦,最终形成的就是如今两者的相处关系。在一些历史沉淀不足的国家和地区,这种摩擦至今仍在上演。
而安全局所代表的,就是这个国家的术士群体。
对世俗政权来说,安全局是失控的组织;而在安全局看来,说不定世俗政权才是失控的那边。
“世俗政权有少数人能够意识到安全局和隐秘世界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能力深入地干涉安全局。”青鸟说,“而安全局也无法深入地干涉世俗政权。两者就这么维持着看不见的默契。”
“我还以为安全局是官方组织。”我说。
“安全局确实是官方组织。因为在隐秘世界里,安全局就是官。”她说,“而且,为了方便在世俗社会进行一些活动,安全局至少在名义上也挂着政府部门的头衔。”
我想到了更多,“如果说安全局仅仅是隐秘世界的官方,那么当世俗社会的人们受到威胁的时候……”
“世俗社会和隐秘世界一体两面,所以为了后者的秩序,安全局自然也会维持前者的稳定。”她带着叹息和讽刺说,“换句话说,安全局真正关心的对象,根本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