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检验。而问题在于,就算把真理放到他的手里,他也不可能用无穷多的时间去检验自己得到的确实是真理。凡人终究是无法真正抵达真理的。”他说,“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相信真理存在。实际上不止是他,很多科学家之所以相信上帝也是这个道理……”
他接着说了下去:很多科学家之所以相信上帝,并不是因为他们期望宇宙的幕后存在着全知全能的大他者,而是因为他们期望宇宙存在着“标准答案”。
如果把宇宙比喻为谜题,而科学则是猜谜,那么作为猜谜的一方总要相信出题人是有着正儿八经的思路和正确的答案,才会有足够的动力和耐心猜下去。
就好像合格的谜题不应该是脸滚键盘随机滚出来的,宇宙也不应该是在偶然之中随机诞生的。怎么可以是呢?
越是前沿的科学家越是能够意识到理论的大厦是多么的岌岌可危,而科学的属性注定了再怎么对宇宙猜谜也无法得到宇宙的真理,最多只能得出来似是而非的答案。很多科学家最初都是怀抱着对于世界的好奇心启程的,无法接受宇宙其实是既没有出题人也没有标准答案的主观综合题。为了对抗这种虚无,有的科学家会成为唯物主义者,有的科学家会投身于唯心主义的领域。
狂信徒相信宇宙是理性的,宇宙是在按照某种超脱于物质之外的永恒不变的秩序一丝不苟地运行着。而如果承认了物质仅仅代表物质自己,那么就等于承认了宇宙其实是混沌的,所有的秩序都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虽然在局外人看来,自然界就好像真的在按照科学家们的理论所预期的一样运行,但实际上过去被总结的理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推翻了,未来也会被不知道推翻多少次。宇宙仍然是黑箱,并且谁都不知道黑箱里是否放着标准答案。狂信徒相信有,并且称之为“真理”,而其他人则称之为道、上帝、自在之物、绝对精神、大真灵……
“科学在本质上是极其功利的学问,比起真理和证实,更加在乎行之有效。为什么说科学无法成为宗教,就是因为科学其实是一套总是在迭代的方法论。但狂信徒无法接受这点,他依旧将自己的科学定义为追求真理的学问,成为了科学的狂热忠实信徒。”列缺一边说,一边回忆,“就连白驹也在私底下向我承认,说狂信徒是比他更加智慧的科学家。与此同时,他也蔑视狂信徒,认为那是最愚蠢的科学家。”
听了那么多,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虽然白驹如此贬低狂信徒,但探究真理的态度不正是科学家应有的吗?
我之后又问了问列缺自己对于狂信徒的看法。
“我无所谓。”列缺说,“我很尊敬那些出色的科学家,可一旦步入魔道,出色的科学天赋就会化为泼天的祸害。白驹也好狂信徒也罢,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现在调查又陷入了困境。”我说。
他点头,“既然无法穿过‘门禁’直接获取那些恶魔术士脑子里与梦境法阵对应的秘密知识,那就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原本我多少寄希望于我们柳城安全局的术士能否逆向解析集体梦境,但那既然是狂信徒的手笔,以我们这边的条件是不大可能解析得了的。”
我也思考了起来。说不定……仅仅是说不定,我其实有办法解决“门禁”的!或者说,虽然一开始没想起来,但我其实间接地见识过“门禁”被解决的情景。
那么只要再复刻当时的情景就可以了。
就算不能说是有着百分百的把握,也大可以放手一试。
“如果说……我知道怎么解决‘门禁’呢?”我问。
“你有办法?”他吃惊地问。
“你还记得恶招吗?”我问。
“记得,你从他的记忆里得到了前夜传播网络恶魔知识的情报,然后交给了我。”他说。
“过去的安全局之所以无法获得这种情报,也是因为前夜对相关人员植入了‘门禁’。而恶招之所以没有‘门禁’,是因为他的灵体与恶魔融合,导致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门禁’也在这个过程中故障了。”我说,“所以,我们只要重复这个前提条件就可以了。”
列缺眼神一凛,“你要将我们抓来的恶魔术士与恶魔相融合?”
“安全局里有关押恶魔吗?没有的话,现在可以召唤吗?”我问,“要是连会召唤恶魔的术士都没有,就从我们抓来的几个恶魔术士里面挑选一个强迫他召唤吧。”
“我就不说你这个方案里蕴含的道德伦理问题了,反正我也不会在处理恶魔术士的方法上讲究道德伦理。”他说,“问题是,与恶魔融合的仪式别说是正常的术士,就连真正的恶魔术士都很少有掌握。况且这还是恶魔知识,换而言之就是禁术,很遗憾,我们柳城安全局没有保管这种禁忌的知识。你的方案无法成立。”
“不,我们柳城安全局是有的。”我说。
他皱眉,“哪里有?等等,难不成……”
“准确地说,是我有。”我说,“在我过去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