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转变。这是我作为执法术士出道以来第一次被人用力量压制到这种地步。就连咬血都没有此刻的尉迟这么强大。
如果说当初的咬血是以巧妙而又精彩的战术压制我,那么尉迟就是在用暴力压制我。
塞壬之刃无法突破他的铠甲这件事倒没有那么出乎我的预料。仅以锋利度来说,塞壬之刃本来就算不上优秀。恶招的爪子、咬血的细剑、尉迟的铠刀,这些东西都能够在与塞壬之刃的碰撞中不受到毁坏,而尉迟的铠甲与刀刃是相同的材质,突破不了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要用塞壬之刃作为输出刀罡的媒介吗?最近我有偷偷练习过这招,其破坏力之巨大,足以一击消灭像恶招那样的主力级术士,要突破眼前这层坚不可摧的防御亦是绝对不在话下。然而我完全找不到机会释放。
并不是放不出来,而是放出来了也一定会被躲开。我的战斗直觉是这么明确地告诉我的。
刀罡的破坏力确实巨大,但是如此厉害的招式一定会被对手的觉察力所捕捉到。况且这招的蓄力时间最短也有十分之一秒,如果想要追求极限威力还需要更久,这就更加给对手留下了准备的余地。原本这就不应该是绝境翻盘的招数,而是必须先迫使对手露出巨大破绽才有机会放出来的一锤定音的杀招。可我哪里能够迫使此时的尉迟露出破绽呢?
除非……除非我有办法瞒过尉迟的觉察力。
但是我哪里来那么厉害的隐藏力?我的隐藏力可是差劲到了就连偷偷靠近中间人那种水平的恶魔术士都做不到。
念及此处,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列缺对我的指点。
——但是我并不觉得伱的隐藏力不足,只是你无法发挥出来而已。
——既然觉察和隐藏都是你作为术士的基本能力,而你的觉察则只有在战斗中才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为什么你的隐藏就不会呢?
隐藏、隐藏……在战斗中隐藏?
我真的能做到吗?
不,我不应该去想“能不能做到”。我必须做。
“怎么了,你就只有这种水平吗?什么魔人李多,你仅仅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罢了。亏我上次还处心积虑地用分身拖住你,担心你与青鸟汇合会翻出什么水花来,结果你也不过如此!”尉迟在大笑中加重了力量,并且用轻蔑的话语攻击我,企图令我在愤怒中动摇姿态。
而与此同时,在他傲慢的语气之下,我感受到了他其实正在以冷静到可怕的心思极其专注地观察着我。他的觉察力就像是医学扫描仪器一样检查我身体的里里外外,以防备我有可能隐藏的东西。就算是在占据如此优势的情况下,他也未曾丝毫放松警惕,反倒越是接近胜利,就越是小心谨慎。
我默默地积蓄起了刀罡。不再是以手掌为媒介,而是以塞壬之刃为媒介。澎湃的,炽热的,仿佛即将脱缰的野马一样极其难以驾驭的巨大力量在斧身上集中了起来。我尽全力地告诉自己要隐藏,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面不改色地,竭力地回避尉迟的攻击,并且在暗中寻找释放的机会。
他好像没有看出来我在准备什么招数,但他是真的没看出来吗?还是说仅仅是演技而已?被我握在手里的这股巨大的力量澎湃到好像下一秒就要脱手而出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但是,我必须坚持到底,隐藏到最后一刻。
是生还是死,我要将自己的一切赌在这一击上。
我终于被他压制到了绝境,再也没有余力回避他的攻击了。同时,我积蓄的力量也到达了极限。
“死吧,魔人李多!”伴随着这句话,他的刀刃再度对准我的头颅劈落。
我猛地挥动塞壬之刃,自下而上地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一道宛如高楼般巨大的靛蓝色刀罡拔地而起。
——
一秒后,刀罡溃散,化为了漫天的靛蓝色光粒。
宛如细雪般的光粒在周围缓慢地飘落。
尉迟在不远处像是快死了一样喘着粗气跪在地上,他受到了对于人类而言说是致命伤都显得委婉的惨烈伤势。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异常惊险地回避了头颅被劈开的结局,但刀罡仍然像劈开瓦楞纸一样摧枯拉朽地破坏了他的铠甲,并且将他的上半身从右胯到左肩一分为二。
我孤注一掷的战术成功了,“在战斗中隐藏”的思路是正确的。他真的没有觉察到我隐藏的杀招,被我逆转了胜负。
但是也有超乎我预料的地方。
那就是他伤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没有死。
非但没死,他还用自己那能够在液态和固态之间随意转换的血液,在一瞬间将自己分开的身体重新连接了回去。血液在他的操纵之下从一处断面飞到另一处断面,像是有着看不见的血管架设在了中间,延续着本应消失的血液循环。
他的伤口没有修复,被塞壬之刃斩开的伤口也无法修复,但是他竟用这种方式强行拼凑起了自己的躯干。换成是其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