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说过的“为了对付列缺的追杀,要去准备某个东西”,实际上就是指他打算消耗掉此前在集体梦境里收集到的全部灵性,在柳城内部召唤恶魔。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召唤出极其强大的魔神,以压倒性的力量杀死列缺,但那是需要集体梦境的受害者人数达到十万人才做得到的事情,而那个计划已经夭折了。不过纵使如此,他收集到的海量灵性所召唤出来的恶魔还是足够的强大,普通的执法术士人数再多也只会被一面倒地杀戮,列缺不可能放任那种家伙在柳城里对一般人展开屠杀,只好先去应付那边。
这正中了狂信徒的下怀。借助恶魔的力量,他将列缺暂时地封闭在了异空间里。而到头来,列缺其实还是毫发无损,反过来将那头恶魔杀死在了异空间里。但狂信徒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成功地拖延住了列缺的步伐。尉迟在融合恶魔后之所以没有立刻逃跑,大概不止是因为自信心膨胀,也是因为他意识到了列缺暂时来不了吧。
从后来的情况来看,狂信徒在拖延住列缺之后就发动了自己的“返程”。大概青鸟之前找出来并破坏掉的传送坐标就只有尉迟设置的,而对于狂信徒设置的传送坐标则无能为力。后者在回到据点之后,又与正在和尉迟战斗的我和青鸟撞了个正着。
见此,我当场与青鸟明确了分工,她继续对付尉迟,而我则负责对付狂信徒。
此时的尉迟已经明确是真身了,即使青鸟没有真灵之力也有着将其杀死的条件。而狂信徒则与尉迟不一样,他掌握梦幻不死身的时间早于他在柳城创造集体梦境的时间。换而言之,即使集体梦境被消灭,他说不定也有着其他梦境作为梦幻不死身的依托,只能由我来对付。
我对于狂信徒有着强烈的忌惮,他是被安全局评价为“与白驹有着相同级别的危险度”的男人,纵使力量水平只有主力级也绝对不容小觑。稍有大意,死掉的必定是我。
而实际上……与我设想的不一样,狂信徒虽然不弱,但与我只是伯仲之间,而战斗的胜负也比起我预料中要更快地分出。
当我向他发动攻击的时候,他马上就拿出了自己钉头锤连消带打地化解我的攻势。他的动作非常熟练,没有暴露出来丝毫的可乘之隙,时不时地反击,逼迫我不得不防御和躲闪。
“居然连这处据点都被找到了?”显然,他完全没有做好被我袭击的心理准备,“是列缺做的吗?不对,他在集体梦境里是无法指挥你们的,而要是在潜入集体梦境之前就已经找到,这处据点就不可能平安无事到现在。刚才与他对峙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流露出那样的迹象……”
“你与列缺对峙?”我将他的话语与列缺迟迟未到这件事联系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说到底,柳城安全局除了战斗力突出,其他地方都和普通的律法阵营安全局大差不差。而偏偏我这次的计划是仅仅凭借战斗力无法解决的。以柳城安全局的本事。既无法突破‘门禁’,也无法骇入梦境。你们绝对凑不齐那些条件。”在激烈的交锋之中,他对于我的问题充耳不闻,反过来向我询问,“可你们非但攻克了困难,而且还是两个都攻克了……我已经知道你们是怎么骇入梦境的了,是靠着那个魅魔少年吧,但能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攻克‘门禁’的吗?以你们的条件应该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才对,我很好奇你们的做法。”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说。
“我记得你。”他以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你就是那个与‘来访者’结合的魔人李多。”
“来访者?”我迅速意识到了他指的是什么,攻击的力度更加粗暴了,“你对‘它’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过是在白驹的实验室里见过那头怪兽而已。那个可恨的家伙为了研究那头怪兽甚至叛出了安全局,到底是为了何种研究而不惜如此代价,我总得了解了解,最好是将其抢夺过来,好叫他悔恨。所以在五年前,我带着前夜的恶魔术士队伍袭击了他的实验室。”他发出了阴沉的笑声,“但在明白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之后,我就直接放弃了。”
我感觉他吐露的信息正在触及某个真相,某个我求而不得的真相,“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告诉我,你把那头怪兽当成了什么?有着柔软肉体的爱人?喜食人肉的魔物?但凡了解过它那邪恶至极的真相,连恶魔信徒都要忍不住皈依上帝。”他说,“而你居然连那种东西都拥抱,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接受了它的毒素和诅咒。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你对于它一无所知,就连我这样的人都要为你的命运感到可悲啊。”
“给我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逐渐地炽热了起来。
他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我就是喜欢把话只说一半让无知的人头痛,你不服的话就来打死我吧。”
“是吗?”我冷静了下来,“那就死吧。”
无论他知道什么,只要把他杀了,将其记忆收为己有,也就全部明朗了。
我再次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