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珠暗便将手串戴回了自己的手腕。
原来这件手串是侦测谎言的道具。听过她的解释,我却是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恐怕,这件手串不止是为了与输作对话时不被欺骗,也是为了与我对质而带来的道具吧。她要借此看看我对她说出来的话有哪些是真心、哪些是谎言,以判断接下来要如何对待我。
那么,她的判断结果是什么呢?还是说她仍然在判断的过程中?
一开始在火车站的时候,她说原谅了我,这会不会就是她的判断结果?我不那么认为。设身处地地想想,就算自己的手里拿着侦测谎言的道具,也判断出来对方是真的是改邪归正了,但对方可是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是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爱人的变态杀人魔,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语的真心话而彻底放下仇恨呢。
我没有就手串的事情深入询问她,而是分享起了自己这边的情报,向她说明红手套。
“红手套是传教士唯一的亲信。”以这句话为开头,我说出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关于红手套的信息。
听完后,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也说出了她那边观察到的结果。
“输作之前对我们说的大多数是实话。”她说,“他是真的想要加入安全局,同时,他也是真的知道如何帮助我们找到传教士。”
“大多数?那么,传教士的目的呢?”我问,“他说自己知道传教士的目的,这句话也是真实的吗?”
“这句话有着夸大的成分。”她说,“他或许知道了一大半,但还有些许部分是他暂时不明白的。”
“他还在什么地方撒谎了?”我问。
“他之前说自己不害怕你,不过,嗯,他应该还是比较怕你的。”她说,“他在遭受我的斩击时全无惧色,这是因为他笃定自己不会被我杀死,所以能够漠视自己肉体上的伤害和痛楚。反过来说,他真正害怕的多半就是被杀死。”
柳城安全局的体检医生对我说过,恶魔术士要么害怕折磨,要么害怕死亡。而输作很可能就是后者。
迄今为止死在我手里的恶魔术士也不算是少了,其中不乏强大的角色。就算输作把我当成了“好人”,也绝不至于把我当成心慈手软的人。他是真的害怕我一怒之下把他杀死。
但要是这样,他就别在我们的碰面地点残害普通人就是了。我旋即想到,或许是恶魔术士的邪恶冲动真的就有那么难以抵抗,才令他做出了违背理智的行动。
在交换完信息之后,我又与珠暗商量了接下来与输作交流的方针,然后回到了店里。
看上去我们是对彼此坦诚布公了,但我很清楚,珠暗还是对我有所保留的。当然,她从来也没说过要对我全盘托出,只是以手串的秘密交换我读取记忆能力的秘密而已。而木头令牌的事情,她则是只字未提。
她在一开始把那块木头令牌送给我,一定不是为了在后来将我从咬血手里救出来,其中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动机。但是,就算那可能是为了杀死我,我也没有打算在这里逼问她。她有什么手段都可以尽情地倾泻到我的身上,我会全部从正面承受。
“说说看吧,传教士的目的,如何找到他,以及你的真实身份。”我看着输作说。
闻言,他先是回答了我最后的问题,而他说的居然是:“我是传教士的亲信。”
我看了一眼珠暗,她已经恢复了冷淡的工作态度,对我微微地点了下头。
“伱就是红手套?”我说,“我听说传教士的亲信只有红手套。”
“那是现在的事情。以前,传教士的亲信只有我,但是自从红手套加入,一切都变了。他一天比一天受到传教士的器重,即使他在手下里面发展自己的耳目,传教士也没有丝毫怀疑过他。”输作说起这件事时,口吻中出现了怨气,“而我的地位则一落千丈,现在还要去做在城里把人抓来转化为不死人这种普通的杂事,有的新人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珠暗没有特别的表示,我也就当他是在说实话。不过,他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背叛传教士的吧?我不由得这么想到,而珠暗则在旁出声道:“你还没有回答另外两个问题。”
“在此之前,你们得先给我个交代。”输作死死地盯着我们,“你们要拿什么来保证会让我加入安全局,而不是把我用完就扔?”
珠暗意图占据主动,“不要产生什么误会,是你有求于我们,对我们提出的交易。”
“如果没有我,你们不可能找得到传教士。”输作咬住了这点。
“那不过是你的自说自话,是毫无信用的恶魔术士的发言,谁能够为你担保?要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向我们展现出真正的价值。”珠暗说,“况且,我们甚至还不知道传教士是否真的在这座城市,别以为只靠三言两语就可以从我们这里讨到什么。”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输作问。
“协助我们追踪到传教士。”珠暗说。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