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现在不逃跑,更待何时?
“先想办法撤离这处异空间吧。”青鸟说,“让我来看看这处异空间的破绽在哪里……”
她仔细地研究起了周围。
而这时,塞壬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我应该知道怎么穿过这个像迷宫一样的异空间。”
“你有办法?”我在心中问。
“嗯。咬血对于秘密知识有着极其深入的钻研,她在很多领域都有着大师级的水平,其中也包括异空间领域。而我则有着她所有的记忆。”她说,“虽然我无法把握住秘密知识的精髓,但如果只是分析对手力量的底细,或者是看穿其破绽所在,那么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过去我就是因为被咬血看穿了燃烧灵魂的底细,所以才会屡次遭到克制和封印,却不想风水轮流转,现在居然轮到我有条件去把握住对手力量的底细了?
“我应该怎么做?”我问。
“只要闭上双眼,听我的指示向前走就可以了。”塞壬说。
“那么青鸟呢?”我问。
“你拉住她的手,让她也闭上双眼,跟着你的步伐走,这样她就可以与伱一起穿过异空间了。”她说,“你是打算到达异空间的深处,还是想要先离开异空间?”
“先到深处看看。”我说。
“我明白了。”她说。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青鸟,她先是吃惊,然后感叹,“没想到塞壬还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忽然,她陷入了奇怪的沉思,“等等,她现在这么懂秘密知识,以后你有什么疑问都去问她,那么我作为你的家庭教师岂不是立场不保?”
哪有成天拉着学生跟自己睡觉的家庭教师?我默默地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拉住了她的手,同时闭上了双眼。
塞壬在我的脑海里提供指引,不过用的不是话语,而是通过某种奇妙的指引感传达到了我的心里。我回忆了起来,在治愈梦境里面,她似乎就是用相同的方式打算把我吸引到她的身边来的,只可惜当时的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魔人在吸引我,走了一大段弯路。
遵循着这道令人怀念的指引感,我慢慢地闭目前进着。
在很多混乱的异空间里面,时间和空间——甚至就连物质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正有意义的就只有自己的意识,只有自己的“觉察”。
觉察才是术士最根本的力量,没有之一。
过去的我单纯地认为所谓的觉察仅仅是被动感知外界的能力。就好比是视觉,虽然在描述某个人看某个东西的时候,可以表述为某个人将目光主动地投射了出去,但是究其根本,视觉必须是建立在被动接收光线信息的基础上,不存在什么“主动地投射出去的目光”。而听觉也是同理,是建立在被动接收震动信息的基础上。其他的知觉亦是如此。
而在学习的过程中我慢慢地了解到,对于很多术士来说,就连“想象”和“思考”都是觉察的一环。
假设某个人用自己的想象力在脑海中描绘出来某种虚拟物品,姑且将其命名为“A”。在一般人的观念里,“A”在被人想象出来之前就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只有在被人想象的时候,“A”才在想象的世界里被人为地创造了出来。
但是在很多术士的理解里,“A”在被人想象之前就已经先存在了想象的世界里,即使有人将其想象出来,也不是人用想象力“创造”了它,而是用觉察力“发现”了它。
由这点延伸出去,有些术士甚至极端地认为一切人用思考所能够到达的结果,都在被人思考以前就已经存在。所谓的“思考的过程”,其实就是“觉察的过程”。
以哲学的眼光评判,那无疑是落后的先验主义,甚至还全盘否定了人类所具有的思考能力本身,连带着也漠视了人类迄今为止的智慧成就。
一些把“觉察力”这个概念神圣化的术士相当信奉那种观念,他们声称远古的秘密知识就是由当时具有高级觉察力的巫师们在冥想的过程中从宇宙之中体悟得来的;甚至有人更加激进地认为那些在世俗社会创造非凡成就的科学家,其实也只是拥有着和术士群体不一样的“特殊的觉察力”,或者说是“术士的另外一种形态”。他们觉得术士和科学家们都不过是为扎根于灵魂深处的觉察力披上了理性和逻辑的外衣而已。
我不是很喜欢那种观念,而讽刺的是,我在这方面的好恶恰巧与安全局的败类们不谋而合。
他们也觉得术士群体看待自我和世界的诸多观念早已落伍,令人不快至极。
为了将过于落后的秘密知识现代化,为了给术士们带来认知革命,那些“败类”反复地做着丧尽天良的研究。
在进步和道德之间,他们选择的是进步。
顺着塞壬经过思考分析摸索出来的破绽,我在黑暗之中继续前进。片刻后,指引感消失了。
塞壬提示道:“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