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准确地说,是安全局里的部分败坏分子。他们肯定很不希望我继续追查下去吧,所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我除掉。”
“他们觉得你可能会死在这次的行动里?”我问,“谁能够杀掉你?白驹吗?”
“显灵术士的战斗力在大术士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而白驹原本就是绝顶的天才。自一五年下旬的那场决裂之后已经过去了七年多,他的实力更是突飞猛进;而相较之下,我却在那次的战斗中留下了至今未能够痊愈的伤势,水平大不复前。”他说,“上次他闯入柳城安全局,我与他有过短暂的交锋。如果我没有观察错误,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拥有了匹敌我全盛期的力量。”
“等等,他现在才有了你全盛期的力量,那么你以前是怎么被他打伤的?”我疑惑。
“……那不是重点。”他先是默然,接着说了下去,“总之,我还有其他与白驹战斗的手段,到时候把他交给我来对付就是了,你只管去抢夺海妖的断手。”
“好。”我放心不下,却还是姑且答应了。
他点头,“你可以走了。”
我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突然,他又把我给喊住了。
我回过头去,他看了我半晌,然后说:“不要辜负青鸟。”
——
之后几天,我和列缺做好充分的准备,布置了天罗地网,打算就这么一口气除掉咬血。
总是神态沉稳的列缺也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按耐不住的情绪,在千百遍的失败之后,他似乎终于看到了报仇雪恨,以及铲除半生宿敌的一线曙光。
然而咬血始终没有再次现身。
她是在远处隔空感应到了我的杀意吗?还是说她是正在忙碌于其他事情?我无法分辨清楚。
对于是否有必要除掉咬血这件事,我没有任何迷茫,而与此同时,一想到她无比直白地说着爱我时的表情,我却感到了怎么都无法磨灭的罪恶感。明明都要把人杀掉了还会有这种情绪,这既是矛盾的,也是虚伪的。我的这份纠葛会不会也在她的计算之中呢?然而这种情绪本身也是我必须要去吞咽的苦果。我能够做的就只有不逃避自己的内心,也不要任由情绪影响到自己应该做出的决策。
律法阵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隐蔽的动员工作,我时常会接触到一些陌生的执法术士。
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认得我,并且很多都对我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毕竟发现曙光梦境关键线索的人就是我,不少人现在都把我当成了大功臣对待。而每当看到自己愈发正面的名声,我难免又会联想到更多的事情。
如果咬血加入安全局,凭借她的实力也可以迅速地积累功劳,肯定也可以像我一样慢慢地被所有人接纳吧。那么过去被她杀害的人们难道就是白死了吗?
过去在柳城集体昏睡事件里,有支队伍在乔甘草的劝说下接纳了我。因为他们觉得我这个人没有传言的那么邪恶,所以愿意与我合作执行任务。我心里很感激乔甘草,但,彼时的我,又与我此时想象中的咬血有什么决定性的差别呢?
我当然也很清楚咬血并没有向善的可能性,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而想着想着,我便顺势想到了珠暗。纵使我在外面的形象再怎么好转,想必珠暗是断然不会宽恕我的。随后我就在总部打听起了她此时在什么地方。要问我想找她做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不知为何非常想要见她一面。
珠暗现在好像也在总部,可惜的是我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她,她似乎是刻意地避开了我。自从浦青市事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而如今打听到的也就只有她没有在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出事。不过光是知道了她人没出事,我也松了口气。
这天中午,负责在目标地点侦查的执法术士们终于测定了曙光梦境入口的具体位置,也做好了攻打进去的准备。从外界来看,总部仍然是风平浪静,但是律法阵营已经完成了充分的战斗动员,作战时间定在了日落时刻。
而我之前向总部申请的预知梦仪式材料,虽说姗姗来迟,也总算是全部到齐了。
我要尝试预知未来,预知这一场战役的胜负结果。
在塞壬的指点下,我在酒店房间的地板上不熟练地刻画起了仪式法阵,然后把材料放置在了所有应该放置的地方。整个过程倒是不那么困难,都是花费些时间和精力就能够做好的。而真正的难点在于后面。
准备就绪之后,我把自己的力量缓缓地注入了法阵之中,而塞壬则从旁辅佐,把我原本注入时略显粗暴的力量协调为极其精细的波动,向着无数个不同的方向做着不同的运动。其运行之复杂,绝对不是三个五个术士就能够做到的,但是对于塞壬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没过多久,整个法阵都充盈了靛蓝色的光芒,旋即光芒爆发绽放开来。
我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光芒退散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感觉自己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