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一路抱着徐氏赶到了仁心堂,“薛礼,快出来!”
薛礼正在后面抓药,听到有人唤他快步从内间走出来,竟见对面是眼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少女。
云卿便立刻道:“看什么呢呆子,还不过来帮忙!”
薛礼心中一惊,这个称呼是他那个讨人嫌的小师弟取的。
师父当时在江南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收了个小徒弟,长得唇红齿白很是好看,但性格实在不讨喜。
平日嘴甜哄得师父心花怒放,什么本事都倾囊相授,他生平最看不惯这样的伪君子。
可哪能想到莫说君子,她连男子都不是。
薛礼心中虽然满是疑问,但还是立刻上前为徐氏诊脉。
徐氏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好在云卿及时封住了她的心脉,一番针灸放血徐氏已经脱离了危险。
“夫人体内还有些余毒,慢慢吃药调理便可。”
云卿长舒一口气,这一世她终于救回了母亲。
云卿仰头看着薛礼,挤出一抹笑来,“薛师兄多谢你啦!”
薛礼牵牵嘴角,半晌挤出两个字来,“真丑。”
语落薛礼转身拂袖而去,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怀念那个与他斗嘴掐尖的小师弟了。
云卿抽抽嘴角,薛礼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不过云卿没有心情揣摩薛礼的心思,如今她救出了母亲,但还有一件事要做。
……
连绵多日的雨势终于退去,朝廷凭着锦绣粮铺的存粮稳定了粮价,又靠着矿山收留难民,原以为会出现的危机安然度过,毫无疑问此番最大的功臣便是锦绣粮铺的东家云寒。
苏赢龙心大悦,特在早朝上招云寒觐见。
待见云寒是个相貌清秀俊美的少年郎时苏赢不由满目惊诧,“没想到叱咤商场的云东家竟如此年轻,还真是少年有成。”
云卿不卑不亢从容回道:“陛下谬赞,草民的生意都是凭着陛下和老天庇佑才能如此顺利。”
不得不说云卿很会说好话,尤其是她长得漂亮干净,哪怕苏赢明知道她是在溜须拍马却也乐意听。
“此番水灾你帮了朕大忙,朕之前应允过,说是只要能平安度过此难,便许你称心如意,如今是时候兑现了。”
众人无不嫉妒艳羡,能得皇帝一个心愿,这等好事怎么就落在一个商贾头上了!
云卿想了想,抬头问道:“陛下,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望着云卿干净澄净的眸子,苏赢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唇角。
眼前的少年虽是商贾,可目光却没有那种让人讨厌的精明,甚至他心中还生出了几分喜欢。
“自然。”苏赢勾唇笑道:“想来你总不会有大逆不道的念头吧!”
苏赢朗声笑着,任谁都能看到他对云卿可谓十分喜欢,只如护国公陆谨言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便不那么友善了。
云卿敛眸,忽然双膝跪地垂首道:“陛下,草民当真有一事相求。”
“你倒是个实在的,朕以为你至少会推辞一番呢!”苏赢见状反倒更有兴致了,笑着问道:“那便说说你到底想求朕什么吧!”
“草民……”云卿抬眸,目光坚定,“草民想求陛下为我娘亲赐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殿中针落可闻。
他们没听错吧,云寒居然让陛下为他的母亲赐婚?
如此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居然就求这个?
苏赢显然也愣住了,没料到云卿所求竟是这般,“云寒,你莫不是在与真开玩笑?”
“草民岂敢诓骗陛下,草民所做之事其实本就理所应当,承蒙陛下厚爱欲重赏草民。
草民别无所求,只因家母婚事不遂多年凄苦,所以草民斗胆请陛下为她赐婚,许她一份心安。”
苏赢有点懵,摩挲着下巴看着云卿。
“那你父亲……”
云卿眼中冷光凛然,一字一顿道:“草民的父亲已与母亲和离。”
“那你是想让朕下旨让他们和好?”
云卿摇头,“他们当年并非两情相悦,草民的母亲本有婚约,实是我父亲谋同她的家人强行拆散两人,迫使草民的母亲嫁给了她。
如今他们已经和离,草民希望陛下能做主为草民的母亲赐婚。”
众人听着听着都意味深长的看向陆谨言,就连陆谨言都有那么一瞬怀疑云寒是不是意有所指,可云寒总不至于为了羞辱他而浪费这么一个机会吧。
苏赢没想到自己竟被动做了媒人,不过这件事倒让他觉得十分有趣,遂开口问道:“但这种事也不能只凭你一家心愿,对方可愿意啊?”
云卿眸光微动,不徐不疾的开口道:“那人的意愿陛下可以亲自询问。”
“哦?”苏赢饶有兴致的问道:“听你这语气此人朕还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