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刘欣雨他们的动作足够快,还是林素珍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总之刘欣雨他们都已经进了村走到大队部门口了,才看到林素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刘家这对老妯里有着几十年的宿怨,往往一言不和就开撕。 几十年来只要是单独对上,林素珍就不输过。 今天虽然不是单独相对,但是林素珍从来就没把刘欣雨看在眼里,当然觉得不会有例外。 林素珍盯着刘青正看了好几眼,于是站刘青正边上的刘欣雨,她连个眼风都不稀得给。 确定刘青正没事,林素珍就没再管他,而是直扑陈招娣。 刘家这对老妯里平时就是这样的吗? 不是说一言不和才对上嘛,今天怎么连个声都不吱就直接对上了? 刘欣雨差点没跟得上林素珍的节奏,于是就显得略有些慌乱,扯了刘青正一把,硬生生地将他扯到了刘家老妯里的中间。 林素珍扑得太快,压根没想到刘青正会突然卡进来,伸手一把就挠上了刘青正。 看到林素珍挠的地方,刘欣雨略感遗憾。 林素珍的目标应该是陈招娣的脸,按陈招娣的身高最多只能到刘青正的肩膀,于是林素珍的这一次“九阴白骨爪”抓的是刘青正的胸口。 “刺啦”一声,刘青正的衬衫被林素珍直接给撕烂了,惊出刘欣雨一身冷汗。 这一爪如果抓在陈招娣脸上,会是怎么的结果。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可以让林素珍一记后果也要将陈招娣的脸撕烂。 虽然被刘青正挡了个严严实实,可是那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以及刘欣雨倒吸口气的声音都在告诉陈招娣,林素珍刚才那一下子,如果不是刘欣雨急中生智,她这张老脸只怕再也没法见人了。 刘青正呆呆地看着林素珍,半晌才感觉到胸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撕出了一个大洞,露出白生生的胸脯,带着几道红红的血丝,顿时“啊啊”地惨叫起来。 以为一招致胜的林素珍正举着想像中的陈招娣的脸皮独自陶醉,被刘青正的惨叫惊醒,终于发现自己出的狠招没有招呼在陈招娣身上,却将自己的宝贝小儿子抓了个正着。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抓的是陈招娣! “哎哟,出血了,妈,你干嘛抓我!”这时刘青正已经有些癫狂,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被刘欣雨推出来挡招的,只跳着脚指着林素珍,眼泪都快下来了。 林素珍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是二房这对祖孙使了手段搞的鬼。 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有五点半了,除了年幼的孩子勤劳的乡下人多半已经起床。 于是刘青正的鬼哭狼嚎,瞬间吸引了许多人赶来围观。 “欣雨啊,这怎么回事?那老太太不是最宝贝刘青正的吗?今天该不是疯了吧,怎么打起刘青正来了?”最先赶来的是张支书家的大儿媳,凑到刘欣雨面前小声问道。 这会儿刘欣雨只想当个安静的背景板,可惜人家都已经凑到自己面前了,她还真不好不答理。 毕竟是支书家的人,只能小声的回答:“我也不明白,大奶奶来了就撕。” 这话没毛病,只不过不完全是事实。 事实她不能说啊,说了林素珍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虽然刘欣雨不怂林素珍,却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撕扯,那样太难看了。 她是文雅人,打架的事能少则少。 当然刚才那样的事再来一次,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扯出刘青正来挡招。 既然认定了是陈招娣祖孙弄的鬼,林素珍当然不会轻饶。 丝毫不理睬越来越多的围观乡亲的,林素珍盯着刘青正的胸脯看了足足有两分钟,然后把手上抓着的破衣襟往刘青山手上一塞,不顾刘青正的嚎叫,绕过刘青正再次扑向陈招娣。 这时不但二房的刘厚兴刘青松父子赶来了,大房的刘厚坤刘青云刘新强祖孙三代也赶来了。 既然男人们都赶来了,当然不可能再让老妯里打架。 刘青松冲上云护住自己的妈,不让林素珍碰到陈招娣,但是此时的林素珍正如张支书大儿媳妇所说的那样——疯了,抓不到陈招娣,一双爪子就往刘青松脸上抓。 所幸刘青松个子高,林素珍想要抓他的脸并不容易。 只是她不依不饶的抓了又抓,很快就激起了刘青松有火性。 眼看刘青松就要暴发,刘厚坤狠狠地推了一起往后躲的刘青云。 刘青云被刘厚坤这么一推,没法再缩在后面,只能上前紧紧抱住林素珍。 “一大早吵吵什么,我看你们是太闲了,今天也不用休息了,都给我下地施肥去。”这时张支书圾着双破旧的老布鞋过来了,皱眉不悦地扫了眼围观的人,然后怒目对上场中对峙双方。 这下子围观的人看向老刘家的目光就多有不善。 队里交完公粮之后的惯例,是可以休息两天,然后才开始进行晚季稻的田间管理。 从“双抢”到交完公粮整整忙了一个多月,虽说不出工就没工分,但是他们是人不是铁,适当的休息调整还是需要的。 现在好了,因为老刘家两妯里打架,大家的休息时间就这样黄,谁能有好声气? 今天的问题出在大房,当然不能让二房帮大房一起顶这个锅。 刘欣雨小声滴咕了一句:“明明是大房的错,每次都让我们二房陪他们受过。” 张支书的大儿媳就站在刘欣雨身边,当然听到了刘欣雨的滴咕,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老刘家大房今天又做了什么?” 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却不少。 陈招娣需要的一个引子,来引出大房偷收二房黄鳝笼子的丑事。 陈招娣站的位置离刘欣雨有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