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说:“你每日用同一种方法吹奏音乐,日久天长,形成了习惯。你在台子上吹时,因为刻意隐瞒,所以不明显,本王才进来想再多听几首,确定一下。果然你后来累了,没有力气掩饰,破绽就越来越明显。”
香儿抬头望着朱柏:“这么说,那日花一百两银子听曲还说不好听的人是你派来确认我们暗号的人。真是防不胜防。”
其实偶尔也有这种真心花钱听曲的,所以她没放在心上。
朱柏微微点头带着几分得意说:“其实这几日竞价来听你曲子的都是本王的人?毕竟本王把倭寇杀得越来越少。要是本王不派人来凑数,早就没有足够的人竞价。你会发现不对,逃了。本王也不能把倭寇杀尽。你也不要觉得沮丧。毕竟为了不让你识破,本王还费心思特地在卫兵中寻了几个跟倭寇长得相似的,化了妆,换了他们的衣服。你坐在那屏风后,自然辨认不出来这细微的差别。就连水商也都是平日来做买卖的那些人友情演出。他们说,他们都有朋友遇害,只要是能抓住你们,他们愿意配合我们。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人还是不能做坏事。”
香儿大笑,有些癫狂:“确实。我还真没认出来,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输给你,我们也不冤枉。我们错就错在,不该把你引进来,妄图缠住你让你没时间去搜查。”
朱柏摇头:“不不不,本王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用这么蠢的法子。只要本王一搜,就会打草惊蛇。最后一个都抓不住。本王的原则向来是,要么就不动手,只要动手就要杀绝!!”
香儿盯着朱柏:“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们?你到底在等什么?!!”
“因为这事还没查完。”朱柏收了笑,转头用淡定的目光扫了一圈,说,“本王在这里告诉你们。没有人会来救你们了。所有倭寇,包括城里潜伏的一共二十一拨人和留在长江芦苇荡里接应你们的倭寇都已经被本王和吴大人全歼,共计四百六十四人。扬州城里,本王能确定是你们党羽的或是有重大嫌疑的人,也都在这里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老实告诉本王,谁是你们的主使,你们或许还有机会活下去。”
众人皆磕头:“湘王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
“湘王,小人是冤枉的。”
朱柏点头:“看来这个人的官职果然是够大,比本王还让你们害怕。让本王猜猜,那个人是胡惟庸。”
朱柏笑了一声:“一击即中。”
挑选官奴进青楼和红楼,一向是中书省和户部的工作。
除了胡惟庸,谁有这个胆子把香儿放去养瘦马的婆子那里调教。
他只有一点疑惑,胡惟庸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赚倭寇听曲的这几百两银子?
直接想办法垄断扬州都转运盐使司不就行了吗?
然后朱柏看了一眼都转运使。
除非,都转运盐使司里还有重要人物是老朱的人,胡惟庸找不到他们错处替换不了又没办法策反。
朱柏对都转运使说:“你起来,跟本王过来。”
都转运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阎王”忽然发了慈悲,战战兢兢站起来,跟着朱柏到一边。
朱柏严肃地问:“本王有几个问题,大人务必照实回答。若有偏差,可能会导致误杀好人让奸佞之人得以逃脱。”
都转运使忙行礼:“是,微臣不敢有半点隐瞒欺骗。”
朱柏说:“除了你还有谁是皇上亲自任命,并且没有被换过的。”
都转运使说:“只有微臣和副都转运使了。”
朱柏:“本王问你,胡惟庸可有派人拉拢你。”
都转运使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是。臣虽然拒绝了,可是怕得罪胡大人,所以不曾告诉任何人。”
其实也怕被划为胡党。
果然......
这个胡惟庸,为了布置党羽,垄断朝纲,和倭寇结盟,无所不用其极。
竟然牺牲百姓和客商性命,真是没有人性,可恶至极......
朱柏暗暗咬牙。
他回头说:“副转运使,都转运使,你们二人自己回应天向皇上陈述此事。其他人交于扬州府衙审问后上报。”
他只需要查明幕后的人是谁,不需要证据。
老朱想要证据,多的是办法得到。
所以这种审人的苦差就交给扬州府衙去做吧。
朱柏想了想,又说:“知府大人。今夜务必叫人小心看守,以防有人来灭口。”
知府忙应了,指挥人把犯人们都押走了。
香儿走之前深深看了朱柏一眼。
朱柏没理她。
心肠歹毒的女人,哪怕长得再好看,也让他觉得恶心。
他怕正副转运使路上遭遇不测,叫扬州守卫派出百人护送,连夜出发,并派人快马加鞭先走一步提前禀报告知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