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实话,在穿越来以前,朱柏对朱标的印象很浅。
因为朱标未曾真正当过皇帝,《明史》上对他的描述也是零零碎碎和简略又含糊,难以窥见全貌。
如今他却觉得朱标若是能顺利当皇帝,大明的未来可能真的会不一样。
“十二弟。”沉默的朱标忽然出声。
朱柏眨了眨眼:“昂?”
朱标说:“之前杀人打板子这些事,一直让父皇和你这个孩子来做。真是抱歉。从今日起,这些事情,我会自己来。”
朱柏沉默了一下,回答:“嗯。”
朱标要坐这个位置就必定要披上铠甲,拿好刀刃,成为孤家寡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眼看就要到了,却见远处冒着浓烟。
朱标和朱柏交换了个惊讶地眼神。
朱标:“不会是军粮仓着火了吧。”
朱柏:“很有可能。”
怎么样毁灭证据?
当然是一把火把账本连带余下的粮食甚至是人都烧了最简单快捷。
朱标和朱柏心里着急,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却没有办法。
上了岸,吴祯早在岸边接应。
朱柏边走边问:“为何着火?”
吴祯回答:“如今还不知道。有人拦着不让微臣的人进去。”
这分明是怕吴祯他们进去救火,让证据没烧完。
然后他们就跳上马,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着冒烟的地方而去。
粮仓门口重兵把守,见到朱标来了,竟然敢拦。
朱标火了,直接拔出佩剑:“敢拦在本殿路上的,死!”
朱柏微微抬手,其他人都拿出火铳指着那门口的兵。
那些人都明白这东西的威力,这才忙不迭闪开了。
朱柏他们此刻只想救火,也顾不得管这些人了。
朱标一直冲到廒房前面,才跳下马。
朱柏说:“大哥不要再靠近危险。”
所有廒房都已经烧透了顶,火焰冲天。
横梁和屋顶塌下,溅起无数火星,发出巨响。
热浪灼人,压根就靠近不了。
吴祯的人和朱柏他们带来的人已经迅速动起来,打水灭火。
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火扑灭。
所有东西都化作了灰烬。
余烬的热度还未散去。
空气潮湿而温热,弥漫着谷物特有的焦糊味道。
果然是一点证据都不留下。
若是干燥炎热的夏末秋初,粮食倒是有可能自燃。
可如今是二月天,乍暖还寒,时不时还会下雨。
而且十几个廒房一起着火,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亲军都尉已经把粮仓的人都拉来跪在朱标面前。
朱标咬牙切齿地说:“仓长何在?!”
粒粒皆辛苦。
到处闹饥荒,边关将士也饿肚子,竟然有人把几十仓粮食烧掉!!
他真是愤怒到,恨不得把仓长撕成碎片。
没有人出声。
朱标:“副仓长呢?”
有人抬头怯怯说:“小人在。”
朱标:“仓长呢。”
那人指了一下焦黑的廒房:“应该在最后一个廒房里。”
朱标的侍卫跑去看了一眼,回来对朱标说:“是,有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朱柏暗暗倒吸冷气:胡惟庸这么狠啊。自己亲生儿子都能舍弃。
朱标压着愤怒,说:“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讲给本殿听,若有半点隐瞒,定不轻饶。”
副仓长抖成一团说:“仓长今日刚上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接了印信后,就把我们赶出去,然后关上了粮仓大门,把所有廒房都点燃,抱着账本自投火海。”
朱标眯眼看着副仓长:“他点火,你们为何不救不阻止他。你们这么多人未必拦不住他一个人。”
副仓长怯怯看了一眼周围。
朱标意识到,方才拦着他的人肯定也是拦着副仓长他们救火的。
说起来,他此刻才发现,他们忙着救火的时候,那些兵已经悄悄撤走了。
朱柏却听到了副仓长话中的一个重要信息,皱眉问:“今日刚上任?什么意思。”
副仓长说:“是,这个仓长原本跟微臣一样也是副仓长。”
也就是说,死的人不是胡福昌。
朱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追问:“胡福昌呢?”
副仓长低下头小声说:“胡大人昨日连夜回应天了。”
连夜把儿子弄回去,然后早上任命接盘侠的文书就到了。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而且,胡惟庸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