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很激动,一把捉住弘远:“说,你个和尚,是不是抢了湘王的东西。湘王殿下在哪儿?!!”
弘远流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也想带着湘王一起离开。可是殿下说,贫僧不带着徒弟先走,他也走不掉。他交代贫僧一定要把这个送到燕王殿下手里,还有几句话要贫僧亲口告诉燕王殿下。”
陈亨不敢大意,即刻带着弘远回北平。
朱棣听说弘远来了,跟道衍一路跑到门口迎接。
弘远看到道衍眼泪汪汪。
道衍轻叹:“唉,大师,你受苦了。”
数年都没有弘远的任何消息,他们都猜弘远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朱樉关起来了。
弘远把事情前后讲了讲。
朱樉听得背后发凉,咬牙说:“没有想到,秦王殿下如今竟然残暴昏庸到了这种地步。”
弘远:“湘王殿下说,叫燕王殿下莫要担心,也不要找他,就在北平等他。”
朱棣:“本王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找他?!”
弘远拿出那块牌子递给朱棣:“湘王殿下说燕王殿下必定着急,不肯信贫僧的话。所以叫贫僧带上这个给殿下。他说王保保要留着他换粮,绝对不会伤害他。殿下若是找他,反倒激怒王保保,他性命不保。他自有办法脱身。”
朱棣看了一眼道衍。
道衍说:“湘王虽然年纪小,考虑事情却是极周到的。想来王保保若是想害湘王,也不必大费周章带他回草原。况且我们找了王保保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如今他挟持湘王,我们更不好动手。”
找到,又怕他伤朱柏,不能动手,只能站着挨打。
找不到,就是徒劳无功,白白折损人力物力。
朱棣垂眼定定坐着,好一会才说:“知道了。”
弘远说:“湘王还交代贫僧请燕王殿下发密信给皇上,省得皇上和皇后担心。并叫皇上虚张声势,找一下他,不要叫人怀疑就算了。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朱棣气得攥拳:“他说得倒是轻巧,以为还是在我大明境内,想去哪里就能去那里吗?就算本王这么写信给父皇,父皇也未必肯信。”
这会儿知道他竟然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陷阱,他只想捉住朱柏好好打两下屁股。
真是只顾着自己痛快,全然不管亲人的心情。
弘远说:“这个湘王殿下也想到了。所以叫燕王把他的牌子一并交给皇上。皇上自然就信了。还说在他不在的时间,皇上有了这个牌子,就可以任命新的官牙局首领,以保证官牙局的顺利运行。”
朱棣攥着牌子:这小子是故意给大哥机会换人接手官牙局么?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若是手里还拿着这块牌子,绝大部分人才有寻找他的理由和动力。
他若是把这个牌子交回来了,有些人,就不会想让他回来了。
道衍对旁人说:“快带弘远大师和徒儿下去歇息,找个好大夫给徒儿看看。”
弘远下去以后。
道衍对朱棣说:“殿下莫忧。湘王既然敢把这个牌子交出来,自然就是笃定没有人能替代他。或许,他这是以进为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呢?”
朱棣看了一眼他,微微点头:“嗯。”
其实就算是远在北平,他也能猜到朱标接手官牙局的迫切心情,并听说了朱标已经采取的多次行动。
远的不说,就说这一次茶马交易派了没有一点经验的李景隆跟朱柏前去,那意思不是也很明显吗?就是要让李景隆现在就开始学,以后好顺利接手官牙局。
朱柏大概是觉得烦不胜烦,又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才会用了这样极端的非一般的法子。
在这事上,他的立场也很为难。
保持沉默最好。
朱棣问:“我现在就写信给父皇讲明此事。你觉得谁去送信合适?”
道衍说:“朱能,派燕王卫装扮成官牙局的护卫护送。”
朱棣点头:“好。”
这小子有点轴。死脑筋。干这种事最合适。
朱能听说要给老朱送信,而且是有关朱柏性命的密信,一拍胸脯,对朱棣说:“殿下放心。只要朱能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这封信落入别人手中。”
次日朱能和十个穿着官牙局护卫衣服的人悄悄从北平出发,一路向南,直奔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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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李景隆收到圣旨也不敢耽搁,忙往回赶。
十日后他回到应天北城门。
他刚进去便被守在城门边等着他的自家的守卫拦住:“李大人说叫少爷不要回家,直接去宫里跟皇上汇报完,再回去。他回去宫门口跟您汇合。”
李景隆只能带着一身疲惫和风尘又去了皇宫。
他刚下马占了不到半柱香时间。
李文忠就赶来了,见到他后一抬手,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在太监带领下进去之后,李文忠看看太监离他们很远,身边没有别人,才小声说:“你个蠢货,你被人利用了!!”
李景隆一脸不在乎:“父亲想多了,是朱柏那小子自己要出去的。关我什么事。”
李文忠:“这些话你连我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