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谦化名参加科举的事虽不准大肆张扬,可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不出一天,京城上下便都知道今年的春闱状元本该是个皇家子。 这消息一出,立马在文人间引起了热议,但与荣王收到的待遇不同,学生们对这位五殿下的态度大多是褒大于贬。 一来是考试开始前,谁也不知道这位五殿下会偷偷报名科举,这就意味着秋闱和春围中的名次都是这位殿下凭着真才实学自己考出来的,与那些酒囊饭袋不可相提并论。 二来皇帝为了堵住非议的嘴,不仅斥责了五殿下一通,还当众撤去了其状元的称号,并没有和贫门子弟共抢一杯羹。更别说这位殿下还自请去了翰林院修书,连六部都没有进。这在文人眼里,那就是醉心学术,与那些舞权弄术的人不一样。 在鼎沸的议论声里,周瑾谦不知不觉的学生们被接纳,甚至视为其中的一员。 可安王府却甚为火大。 “混账东西!” 周少衍抄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可即便如此,胸口的怒气半点也没有消减。 “枉我精心谋划布局,把周彦钦那废物踹下朝堂,到头来竟是为他人作了嫁衣。”周少衍气得胸口起伏不平,拳头捏的死紧,“好你个周瑾谦,平日里和本王装得兄友弟恭,当真是半分都看不出来。” “王爷息怒。”陈易悄悄挪了几步,避开地上散乱的瓷片,轻声劝道,“五皇子和王爷您同为皇后嫡子,有这种心思也不奇怪,只是平日里装得太过纯良,才把王爷蒙骗了过去。不过好在五殿下尚无根基,在翰林院修书也翻不出花来,王爷要对付他还来得及。” “对付?”周少衍冷笑一声,“本王岂敢对付?本王如今要是动他一根手指头,岂不是要被文人的唾沫星子骂死。” 陈易轻叹了一口气,当初安王拿科举舞弊一事把荣王推上了风口浪尖,遭尽了天下文人的唾骂,可谁又曾料到此计会反噬在自己身上,这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爷慢慢来吧,再过些日子王爷就能解禁重回朝堂了,兵部也还在王爷的掌控之下,日后自会有机会抓到五殿下错处的。何况荣王此番落了难,心中也定当怨恨呢,哪会见得五殿下春风得意。” “另外往好处想想,此番五殿下自己暴露了出来,也省得咱们日后防不胜防。” 陈易话得说得在理,周少衍勉强平息胸口的怒气,反正时日还长,周瑾谦既然要下场,那他这个做兄长的自当好好陪他玩玩。 “你说得没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周少衍呼了一口气,“周瑾谦既然敢胆大包天的阴了本王一把,本王定当让他加倍还回来。” * 待新科进士入了朝堂,这场跌宕起伏的科举才算正式落下帷幕,日子也一晃到了八月,酷暑难耐。 凌安若把看完的信笺搁在桌上,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着,感叹道:“这个周瑾谦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突然这么一下,动静还挺大。上辈子还真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等狼子野心呢。” 良久凌安若也没等来回话,按周珩这人脾性,怎么说都该讥讽几句的。 她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脸色苍白的窝在贵妃榻上,眉头紧锁,一只手还捂着小腹。 凌安若叹了口气,问道:“还疼呢?” “嗯。”周珩气若游丝的挤出一声。 “都和你说了这几天多注意些,别吃凉的,你倒好,冰镇梅子汤一碗一碗的灌,当谁渴着你了。”凌安若让小丫鬟去冲一杯姜糖水来,待人走后,才轻声感慨道,“我上下两辈子都没疼过,倒让你中了头彩。” “你那么强悍,我当你是铜墙铁壁做的呢,哪晓得一碗梅子汤都受不住。”周珩有气无力的回呛着,哪怕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甘落了下风。 没一会儿,小丫头就端着糖水进来了,站在周珩身边伺候着,半天也不见人拿起来喝。 凌安若见状催促道:“快起来趁热喝了,凉了没用。” 周珩软弱无力的继续瘫着,嘴里哼哼唧唧的道:“我腰酸,肚子疼,手也没有力气。” 凌安若无语的看着他:“所以你想干嘛?” 周珩:“我要你喂我。” 凌安若:“……” 凌安若也是不明白了,一个连剧毒缠身都能忍受的人,怎么碰上点小病小灾反倒格外的矫情又事多。 她瞪了周珩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人动弹一下,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她,无奈认命的走了过去,端着小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结果这人头一撇,不喝。 “你又怎么了?”凌安若问道。 “烫,吹吹。” 凌安若手都痒了,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