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是谛听,有通识人心之能,你信不信?” 凌安若当然是不信的,先皇有十个儿子,他怎么谁都不怀疑,偏偏只怀疑宏正帝。可是真要仔细琢磨起来,凌安若又有些不确定了,毕竟周珩当年只是孩子,哪有现在这般老谋深算,更别说他根本就没法找人去帮他探查。 都说多智近妖,可能周珩在人的善恶上真的有超乎寻常的直觉吧,何况又是长那样一个人心莫测的深宫里。 凌安若轻轻抚摸过心口的那道陈年老疤,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插手此事。 若换做当初她刚来黎州那会儿,想都不用想,铁定是不会管的,不仅仅是因为这种皇家恩怨容易惹火上身,就是她真的帮忙了又能如何?不过都是无用功罢了。 宏正帝已经执政近二十年,虽无大功绩,但也是勤勤恳恳,矜矜业业,谁会揪着当初那点错不放?她还能逼着皇帝以死谢罪不成?更别说周珩在那些文武百官的眼里就是个妖妃之子,他娘迷惑了武帝的心,一人称霸后宫,他难道就不会是个祸乱天下的隐患?他们巴不得这两人都早点死了才好,谁要去理那场行刺案。 可是现在…… 凌安若心里乱得很,有些烦躁,气恼,和堵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凭什么,凭什么好好一个皇子要被人作贱成这副模样?凭什么贵太妃只因被先皇宠爱,就要被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他们是祸了国还是殃了民? 除此之外,凌安若心里还有说不出的心疼,她没见过周珩病榻缠身,生不如死的样,可她切身体会过,她知道那有多疼,疼的让人夜夜无法安眠,犹如万蚁噬心。 可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爱玩能闹,恃才傲物,明明气得让人恨不得锤他一顿,又会因某些体贴入微的举动而软下心来,叫人又爱又恨。 凌安若难以想象一个当年周珩是怎么接受自己从一个天资卓绝的皇子变成一个大安人人口中短命的废物。 去他娘的废物。 谁是废物了? 谁能有他坑人钱财的好本事? 凌安若越想越难受,屋里的座钟敲了三下时,她也未曾入眠,最后一骨碌的坐起身想,她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兰若寺找道济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