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早就知道张韶峰有家规了。 在这山屯里,会真正给自己立家规的人家不多。 张韶峰家里的家规,那是他爷爷留下来的,这老英雄是很厉害的人物,一直秉承着自己的信仰和操守。 并且,也是以此来要求自己的后代。 张韶峰受他爷爷的影响不小,所以走上了当兵的路,哪怕在以后,他的路能走得顺当,也跟这一直遵守的家规有莫大关系。 在陈卫国这件事情上,张韶峰能做到这种程度,吕律相信,陈卫国在自己面前,不敢再有任何幺蛾子。 同时,他也清楚,张韶峰一家人在这屯里,向来低调。 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治保主任,就滥用手中的权力,邻里之间有纠纷,向来也是以理服人。 一句简单的“吕律是我兄弟”,就已经是大到足以让陈卫国一家子忌惮的情分了。 当然,吕律跟清楚,情分这东西,那也是会透支的。 平常相处,不给人添麻烦就行。 “谢了,哥们!”吕律感激地说道。 “谢啥啊,谁叫我看着你顺眼!”张韶峰拍了拍吕律肩膀:“等我有事情的时候,我还指望着你帮忙呢。” “那必须的!” 吕律清楚,对这个前世就经常凑一起喝小酒的哥们,他大概也就只能在现如今这阶段,帮点小忙,至于以后,他想帮怕是也帮不上啥。 “那女人咋办?”吕律随后问起另一个问题。 “昨天准备将周方敬那点家底全给卷跑,被我拦下来了,钱和东西,都在我这,到时候周方敬回来了,我还给他,至于那女人,估计现在就缩在家里,等周方敬自己来处理得了,她就想着跑了,我也懒得管,巴不得她赶紧滚出秀山屯,那就是个祸害。” 张韶峰有些恼火地说:“眼不见心不烦!” 张天华很快给吕律和张韶峰送来茶水,跟一旁的张天宇则给吕律和张韶峰一人一颗大白兔奶糖。 吕律将两个小家伙拉到面前,揪着耳朵看了才分辨出来的。 张韶峰在一旁笑道:“你是啥时候知道这两小崽子的记号的?” “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 “唉,这两小子,一开始的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点区别,看他们一天天皮的,耳朵欠揪的命!” 这话顿时将吕律给逗乐了。 屯里不少人在分辨这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都喜欢这么一招。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闲聊一阵,张韶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现在时间还早,走,我领伱去看看给你要来的地,给你指指,如果种上了最好,没种上的话,你还得赶紧抓时间种上,春耕就这么一段时间,错过了,到年底搞不好一场空,我们这地儿的鬼天气,真不好说。” 张韶峰领头,吕律跟在后边,双胞胎也紧紧跟了出来。 吕律一边走着一边逗弄两孩子,教他们玩弹弓,很快出了屯子,到屯口,顺着主路走了没多远,岔向下边支路,一直到下边河边。 河岸两侧,平整的水田,映着阳光,金光闪烁,一直顺着河沟往上下延伸。 忙得较早的人家,已经在开始插秧。 还有两侧的坡地上,不少人家赶着牛马,还在来回种着苞米、大豆。 张韶峰一路领着吕律过了河,在田埂上走着,到了中间的一块水田:“田就是这一块,水田已经做出来,找人插秧就完事儿。今年天气还行,开春以后,没啥霜雪,应该不少人家都有剩余的秧苗,找人问问,得赶在五月末梢把秧苗插上。 顿了一下,张韶峰咧嘴一笑:“不用找,直接去找那老东西,他育出来的秧苗肯定是够的,他留着也没啥用。” 吕律在农场呆过,从排水开荒、撒秧苗到插秧,这些都是他干熟了的事情。 在农场早期,开垦出的水田,还主要依靠人工栽培,随着农场发展,到了后来,逐渐从国外引进各种耕种机器,还有一些国内研创的机器,渐渐进入机械化。 吕律接触过的机器也不少,给他一台机器,他随手就能摆弄。 可即使动用机器,在一块块地动辄就是几十上百亩,看着都瘆人的地里也够受。 种植、收割的时候还好说,就头疼碰到涝灾或是霜雪,那人就遭罪了,机器用不了,全靠人力整天在风雨里、泥沟里、霜雪里拼了命地折腾。 这里的水田,全是小河两侧的流水冲淤地带,开垦出来,从河中引水灌溉,面积不小,但屯里的人也不少,一家家分下来,也不多。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