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秦慕修轻拍赵锦儿的背,柔声安慰着。
方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半晌,赵锦儿还是缓不过来。
那么多把利剑啊!
任何一把,都能要了相公的命!
他怎么敢!
突的,赵锦儿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炉。
也就是被刺客们当成暗器的东西。
赵锦儿弯下腰,将香炉捡起来,掏出帕子,仔细地包好,揣进怀中。
秦慕修有些不解,“你揣这香炉作甚?”
“香炉救了相公两次命,是我们家的大恩炉,我要把它带回家供起来。”
“……”
很快,几十个黑衣劲装的暗卫赶到,配合侍卫迅速清理了现场。
衙差死了四个,重伤三个;
大内侍卫也重伤一个,余下皆有轻伤;
刺客则全部服毒死翘翘。
好在衙门里有备用药箱,小两口留下,依轻重缓急给伤员都处理了伤口。
同时喊了一个衙差去寺院,把赵锦儿自己的药箱取来。
拿到自己的药箱,赵锦儿给裴枫重新清洗包扎了伤口,又给他服用了解毒丸。
蒲兰彬确认前堂没有危险了,才带晋文帝出来。
晋文帝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
他此番前来泉州微服,说起来是视察疫情,其实,也是想来看看蒲兰彬的作为。
这小子,才华横溢,奈何人情不够练达。
在京中之时,不是跟这个权贵磨刀,就是跟那个大臣搓火,连跟个太监魏连英,都能三番两次的吵架。
是个人憎狗厌的东西。
委实需要历练,否则就是块废材,难当大任。
这一天观察下来,倒觉得他比做大学士时成熟许多:郡守工作滴水不漏,百姓呼声颇高,抗疫也十分用心。
还想着过个年把,就找个由头把他调回去呢。
哪知道竟然遇刺。
还是在堂堂泉州郡的大衙里。
离谱!
看来,这小子,除了那一肚子墨水无可指摘,真真是不适合做官啊!
“蒲兰彬,这就是你治理的泉州?”晋文帝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出这样的大事,蒲兰彬也是吓得半死——今日,若不是裴枫替皇上挡了那一箭,龙体若有个三长两短……
后果太可怕,他简直不敢想象!
想都没想,就扑通一声跪下。
“微臣罪该万死!”
“你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是,微臣罪该死两万次!”
“给朕闭嘴!”晋文帝揉着太阳穴,火往上窜,一时间竟觉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身子往后一仰,就要摔地。
秦慕修眼疾手快,上前扶住,“皇上小心!”
晋文帝睁开眼,张着嘴大口喘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儿!”秦慕修连忙喊道。
赵锦儿见状,提着药箱上前,见晋文帝脸色苍白,眼底充血,道,“这是眩晕症,想来是方才所受惊吓和此时生气,双重刺激导致。”
蒲兰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完了,皇上遇刺,是他办事不力导致,皇上生气,是他气得。
皇上要是嗝屁了,他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锦儿,你快给皇上治治!”
赵锦儿塞了一粒丸药到晋文帝口中,笑道,“这不是重病,好好睡一觉,便能缓解。”
果然,服了药的晋文帝,很快就缓过来了。
再看蒲兰彬,恨不能一脚给他踹飞。
喘着粗气问道,“刚刚谁说刺客是匈奴人?”
秦慕修道,“是草民。”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匈奴人?”.
“草民听到其中两个刺客说话,那口音是匈奴的口音。”
晋文帝眉头一凝,“你为何能听得出匈奴的口音?”
蒲兰彬也觉得奇怪,“是啊,你不是土生土长在小岗村吗?怎么认得匈奴口音的?”
秦慕修一怔,前世,他一面与晋文帝斗,一面便是与匈奴斗,怎么可能不识匈奴口音?
可是,现在还真不好解释。
“凤凰镇乃是个交通要塞,不少匈奴的胡商会从镇子经过,家叔在镇上开了间小饭馆,草民与内子经常去饭馆帮忙,招待过不少胡商,是以听得出来。”
“原来如此。”晋文帝捋捋胡须,“你确定没听错?”
秦慕修见糊弄过去,松口气,点头道,“不会听错。”
蒲兰彬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刺客死尸边,将尸体的面巾扯开,“师爷!师爷!把咱们之前画的通缉令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