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垂首,“知道了。青雾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最好。”
万铎离去后,青雾伺候秦慕修睡下。
悄悄来到赵锦儿的住处外。
偷偷往里打量。
赵锦儿正坐在小院里,就着灯光,分拣草药——
都是活血化瘀的,她已经开始准备,等秦慕修的情况好一些,就要给他治疗。
不管他还能不能记起之前的事儿,起码不能让那血块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昏黄的灯光,皎白的月色,衬托得她肤若凝脂,柔婉动人。
就连会让一般妇人变丑便笨拙的有孕在身,也只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温柔而已。
她像个浑身都在散发着柔光的神女。
一向对自己容貌极有信心的青雾,这一刻,自惭形秽。
她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样惨。
从前,她一直以为秦慕修在乡下娶的女子,定是个粗糙平凡的女人,没想到,赵锦儿竟然是这样一等一的美人。
而且这种美,未经雕琢,淳朴自然,越是这种质朴,带出一股天然的高贵端庄,胜过她见过的任何扬州瘦马。
妖娆、风情,在这种摄人心脾的美丽面前,一文不值。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妒忌、失落,正想转身离开,赵锦儿却发现了她。
“慢着!”
见是白日伺候秦慕修的那位“宠婢”,赵锦儿起身,扶着禾苗的手,走了出来。
青雾朝她福了福身,“青雾见过娘子。”
赵锦儿还没说话,禾苗已经冲上前,“你别在这装的假惺惺!你不知道我们相公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吗?你凭什么往他身边凑?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我家相公与娘子,恩爱有加情比金坚,他现在只是失忆而已,我们娘子医术高明,定能将他治好,到时候,你会被像扔一块破抹布一样扔出去!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你要是聪明,现在就赶紧滚蛋!”
青雾顿了顿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赵锦儿点点头,“青雾先告退了。”
“站住。”赵锦儿却喊住她。
青雾像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顿在原地,等着赵锦儿的盘问。
“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有哪些病症?你仔细地说给我听听。”
青雾怔愣,没想到赵锦儿说的是这个。
“少主他,时时头疾发作,每次发作,头痛欲裂,茶饭清减,情绪也很烦躁……”
“睡眠呢?”
青雾摇头,“睡得很不踏实,经常惊醒,会做噩梦。”
赵锦儿微微一顿,心里那道口子更疼了,眼前这个美艳的婢女,每天都陪着秦慕修,从早到晚,从黑到明。
夜里睡觉时,她是守在床边,还是睡在秦慕修的怀里?
想到这里,赵锦儿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拧了起来。
青雾注意到她的神色,心里满是嫉妒,嫉妒她能这么名正言顺地讨厌别的女人与秦慕修亲近。
鬼使神差地,她垂着头道,“每当发作,少主不握着青雾的手,是睡不着的,经常一握就是一夜,青雾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赵锦儿的心一紧,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
禾苗已经忍不住了,上前对着她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给你骚坏了!你当我们相公是喜欢你呢!捏块枕头也是捏,送上来的下贱女人,自然更好用些!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说这种话恶心人!”
青雾捂脸垂眸,并不反驳。
她们做瘦马的,自幼就被教导,要打得骂得受得,尤其是面对原配,一定要忍。
唯有这样,才能得到男人的同情与怜爱。
只要男人疼,还有什么好怕的?
原配再嚣张,也是纸老虎而已。
赵锦儿轻喝道,“禾苗,你干嘛呢!”
禾苗气冲冲道,“打狐狸精!”
“不许这样说话!青雾姑娘这段时间,一直不辞辛苦照料相公,我们应该谢她才是!”
“谢她!?给她修个院子接回去养着做二房,好不好!?我的好娘子,你跟公子成亲这几年,夫妻感情如胶似漆,公子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来过,也不像大多数男人,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往屋里拉,你是没见识过有些贱女人的手腕!她们啊,最擅长装出这副娇滴滴的可怜样,那都是为了迷惑男人的,她们脸皮厚着呢,内心强大着呢!你以为她们是真柔弱吗?都是装的!”
青雾还是不说话,因为禾苗说的确实没错。
妈妈们确实就是这么教导瘦马们的。
她长这么大,并无一技之长,最擅长的,就是迷惑男人。
独独秦慕修这个男人,油盐不进,冥顽不灵,不管她怎么四处浑身解数,都诱惑不到他一丝半毫。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