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字的王晨怡面色一白，她摸不准夜遥如今在沈家的地位，便勉强扯出一抹笑道：“这是什么话，遥遥姐可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
夜遥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不在沈聿风面前她就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夜遥，她托着下巴道:“有趣，你没说的话，那我是从哪听到的呢?”
王晨怡有些慌乱，她随便指了个人道:“她，是宋佳佳!是她说的，跟我没有关系，沈小姐，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宋佳佳怔愣住了，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说什么呢你？！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不知？沈遥不是沈家小姐的事还是你传出来的呢，现在在这装什么啊？”
“你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要不承认！”
眼见着两人有狗咬狗，一嘴毛的趋势，王益章连忙上前调解。
“你说大家好好地出来吃饭，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闹得不愉快？我想，遥姐的意思也不是让你们这样争吵不休，不如各退一步，就别再提起此事了吧？”
说着，王益章还小心地看了看夜遥，似是想要揣测出她的心思，若是夜遥表现出不对，他就会立刻转变说法。
夜遥没什么兴致地收回了视线。
总归沈聿风会帮她出气，这时候也没必要为难他们。
“都坐下吧，我又不是要为难你们什么，没必要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夜遥是在座的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富人的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闻言也都像得了指令般纷纷坐下了。
“愣着做什么，点酒喝啊。都是老相识了，何必这么畏畏缩缩。”
夜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点了点桌子。
众人哪敢惹她，夜遥在他们这个圈子是出了名的疯，之前没人敢惹她，本以为这次夜遥会倒台，不成想她什么事都没有，还和之前一样。
可程思晚是沈家真正的二小姐这件事，不该有假啊。
王益章的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问道：“遥姐，你别怪我多嘴啊。既然此事是假，你为何不澄清澄清？这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你身份存疑，这毕竟面子上不好看啊。”
王益章说得委婉，可夜遥不是沈家亲子的事是沈家出面说的，不可能有假。他现在说这话，也不过是在试探沈家对夜遥的态度。
夜遥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确实不是沈家的女儿，但这又何妨？”
这又何妨？这话倒是问的有趣，毕竟对于众人来说，他们对夜遥的一切优待，也不过是因着沈家小姐这个身份罢了。
若没有这一层保护，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又凭什么对着夜遥卑躬屈膝？
宋佳佳率先发难，她的神色放松了几分“既然如此，沈遥，你现在应该已经被赶出沈家了吧？”
夜遥挑了挑眉，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是啊......不过，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就太大了，宋佳佳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她冷笑着说：“既然都不是沈家人了，还摆什么沈家人的架子！”
王益章的表情也渐渐变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夜遥的面色，他表面好言劝道：“遥姐被赶出来已经够可怜了，何必还不依不饶呢？”
宋佳佳平等地讨厌他们每一个人，她厌恶地站起身，对着两人道：“王益章，你有什么好装的，你不是也一直看不惯沈遥吗?如今正是好机会啊，沈家不可能再庇护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你是清楚的。”
夜遥颇觉有趣，面上却不显分毫，她有些气愤道:“你们在说什么，宋佳佳，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脸涨得通红，与以往多了几分不同，若是往日众人编排她什么事，夜遥定会暴起让身边的保镖教训那人一顿，今日却没有动静。
或者说，今日的夜遥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
众人的神色微妙起来，他们收起了恭敬的表情，皆是随意了不少，面对夜遥的态度也多了几分轻蔑。
“沈家找回了真正的女儿，那遥姐，你怎么办呢，难道还要赖在沈家不走吗？”
“就是说啊，说到底，沈思晚才是真正的沈家人。”
“不过就算被赶出沈家也不要紧啊，遥姐，我可以养你啊。”
说这话的人面相猥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也暧昧不清，多有冒犯之意。
夜遥在心底嘲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嘴上却道：“哦？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怔愣了下，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说着，他自觉地坐到了夜遥身边。
夜遥还是在笑，但眼底就更多了几分冷意，她随手抓起一个空了的酒瓶，没有迟疑地朝男人头上砸去，顷刻间，血液横飞，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还混合着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