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回赈灾粮的喜事,两日后传回宣州。
这日,喜逢太守夫人六十大寿的寿宴。
芳华园内宾客满面带笑,连道双喜临门。
看着太守夫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林如玉便知她是真高兴。寿宴开了半个多时辰,太守夫人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真诚。
叶长史的夫人笑道,“这下好了,受灾七县的数万百姓总算能吃口热饭了。”
太守夫人眼角的褶子展开了些,“天渐渐凉了,百姓们不只要吃饱,还需添衣。身在千里之外帝都的万岁,也为咱们三州的受灾百姓忧心不已。老身虽年老无能,但也想为君分忧,除今日寿宴所得贺礼外,老身已捐出在勒县的田地房舍,安置受灾百姓。”
前来参加寿宴的众家夫人一致低头,都不吭声了。
七县受灾,她们已捐了三次钱粮物资。再捐就不是肉疼,而是骨头疼了。
跪坐在二婶身侧的林如玉挺直身体,重头戏终于到了!
叶夫人含笑看着林如玉,这小丫头不只模样长得美,表情也如此生动,实在招人稀罕。
上座的太守夫人看过众人的神色,目光落在林家二夫人和林家长女身上,温和道,“祸兮,福之所倚。”
嗯?
不催捐?
恨不得把脑袋埋入杯碟里的宾客们抬头,看向太守夫人。
“卧龙堤决堤,诸位为救济灾民慷慨解囊。林家主母带病来见太守,捐粮捐银捐药。”太守夫人夸过林家,话锋一转,严厉道:
“不想林家如此义举,竟遭了小人记恨,派人几番入林家店铺、货船,捣毁货物,害的林家从湖州运来的上百匹、价值万两的绸缎被江水浸染!太守派人缉凶,不论凶手受谁指使,一旦抓获,绝不姑息!”
此事众人多多少少已有耳闻,替林家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林大姑低头琢磨太守夫人为何在这节骨眼上提起此事,林二姑平静打量众宾客,想知道到底是哪家暗中使坏。
待寻到了,弄不死他!仟仟尛哾
温氏低头装难受,暗暗与林如玉咬耳朵,“娇娇,我好紧张。”
“二婶,我也是。”毕竟是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活动,林如玉既兴奋又害怕,白瓷般的脸透着霞红。
太守夫人继续道,“正如老身方才所言:祸兮,福所倚。林家发现被染色的布匹上的条纹,竟有几分天然之趣,便起了用布匹做画布的主意。她们将布匹拿来给老身看,老身不善此道,便派人将布匹送去和州,交于松眠先生。松眠先生看后意兴大起,作画一幅,交于老身。”
太守夫人抬手,两个穿着一模一样衣衫的小丫鬟托着画卷上前。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徐徐展开的,一丈长的画布。
“真好看!跟真的一样!”
“久闻先生大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老人家的真迹,不愧是咱们六州的画圣,好,真的好!”
“没想到细绸还能作画,这幅画值多少银子?”
女儿被林如玉抽了耳光的宋夫人酸溜溜道,“我不喜好这个,不知道!”
“……”
多少银两?几千到上万都有可能,林如玉抿唇笑得开心。
众夫人小声议论纷纷,男宾园内却已沸腾了,“太守大人,松眠先生的大作在何处,属下恳求一观。”
“大人,草民也想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