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霓灯初上,不远处播放着劲爆的音乐声,其中混杂着年轻男女的谈笑声与兴奋的尖叫声。
唯有院子里的这一处偏僻之地格外寂静,静得只有沈宴禾和沈仲的呼吸声。
许久,沈宴禾才缓缓转身,视线紧紧落在沈仲身上,垂落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声音带着几分哑:“这些年,你都在哪?当年为什么会失踪。”
“当年妈妈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沈淮病危的时候,你在哪?”
沈仲沉默。
沈宴禾受不了他这种一句话都不说的态度,快步上前,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双目微微泛着红。
她咬牙切齿:“回答我!”
沈仲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宴禾,眸中带着极浓的沉痛之色,声音沙哑,眼眶泛红:“宴宴,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沈宴禾咬了咬牙,将沈仲松开。
沈仲看着她,嘴微微张了张,想要把一切真相告诉她,可大脑中持续不断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剧痛,让他手指微微颤抖,开口道:“我失踪的原因暂时不能说,宴宴,你只需要知道,爸爸不会害你。”
黑暗中。
沈仲死死地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凸起,语气却努力平静:“这次给你传纸条,一方面是想让你带警察来把这些无辜的女孩子救出去,另一方面,是要告诉你,远离傅家人。”
“傅家人很危险,没你想象中的那样普通。”
沈宴禾眉头微皱,不解地看向沈仲:“什么意思?”
沈仲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大脑里的疼痛,努力不让沈宴禾发觉出端倪来,隐晦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iortal组织和傅家人有关系。”
“那个金发男,他还不能死。”
沈宴禾微微一怔,眉头缓缓皱起。
iortal组织和傅家人有关系?
可为什么,当时傅言鹤把傅氏集团收购,将傅家搞破产,却没看到iortal组织的人出没?
“小淮的病。”沈仲脸上浮现一抹痛楚,他闭了闭眼,开口道:“我会努力治好他,如果真的治不好,就早点让他解脱吧。”
说完这些,沈仲不再啰嗦,只快速道:“接下来这些被拐来的女孩就拜托宴宴救出去了。”
他深深地看向沈宴禾的方向,嘴角生疏细微地勾起一抹难看的弧度:“宴宴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爸爸为你骄傲。”
沈宴禾愣住。
“宴宴,你要记住,小心傅家人。”
沈仲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决然的转头走向房间里,把在床上昏迷的金发男扛起来,从后窗翻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前脚刚走,后脚七方就带人闯了进来:“夫人。”
“我刚才看到有人逃出去了,已经让人去追了,您没受伤吧?”
“没有。”沈宴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声线沉沉道:“让他们回来吧,别追了,放他们走。”
七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等他把人叫回来后,沈宴禾开口道:“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搜一搜,把所有被拐来的人都救出来,不要落下任何一人。”
女孩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道:“我知道其他人被关在了哪里,我给你们带路。”
七方点了点头,带人跟在女孩身后。
陆婉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带着刚从昏迷中苏醒,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女孩们从杂物间走了出来。
她们惶惶然地聚集在一起,眼中满是恐慌和害怕。
在看到同样站在院子中央的沈宴禾时,心里一直很害怕的陆婉连忙贴了上去,跟在她身后不敢乱走动。
沈宴禾没有将她赶走,安静沉默地站着。
不多时,和女孩前去另一个关押点的罗网手下抱着一个个身上披着他们外套,近乎赤裸,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女孩们走出来了。
除了女孩外,这里面还有一些年幼懵懂的小孩子,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均有着伤口,脸色都十分恍惚。
沈宴禾脸色骤然一沉。
陆婉和那些刚被拐来,尚未遭受毒手的女孩一个个都瞪大眼睛,错愕地捂住嘴:“天……”
在这时,七方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夫人,她高热惊厥,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
沈宴禾挽起手腕,露出了放着金针的护腕,快步上前:“把她放在地上。”
七方将怀里的女孩放在地上,沈宴禾快速查看她身上,发现她身上有一些被虐待过留下来的痕迹,大腿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腐肉的臭味。
但万幸,她并没有受到侵犯。
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而产生的高热惊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