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缓慢摇头:“我不累,我要守着,要亲眼看到小淮从里面出来,我才能安心。”
叶梅眼眶通红,鬓间的白发变得更多了,她哽咽着问:“小淮前边发病的时候能化险为夷,这次肯定也能,对吧?”
不知道是在问她自己,还是在问傅言鹤。
傅言鹤声音沉稳而坚定:“会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
急救室终于有了动静。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葛院长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沈宴禾搀扶着脸上有着几分疲惫的华拓跟在他们身后,她脸色苍白如纸,沉默着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看到她的样子,叶梅心中恐慌蔓延,几乎要晕过去,她站起身走向沈宴禾,想要靠近,却又害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华拓看到叶梅那模样,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小淮命数尽了,抱歉。”
沈淮的身体本就脆弱,这次受到的刺激等于压死他的最后一棵稻草,就算是华拓出手,也难以保住他的性命。
叶梅瞳孔骤缩,蹲在地上捂着脸压抑地哭出声。
华拓叹息了声,将手从魂不守舍的沈宴禾手里抽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师父帮小淮争取来了两天的命数,这两天里,你尽量陪他去玩吧,让他高高兴兴的走。”
“那小子八岁之后就一直待在医院,都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剩下的日子,让他高兴点。”
沈宴禾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
华拓没再多言,他看了一眼正朝着沈宴禾走过来的傅言鹤,知道现在不是问他们关系的好时候,识趣地走向叶敏,蹲在她面前低声的安抚她。
傅言鹤走到沈宴禾面前,低头看她,眉眼间带着担忧,声音温柔:“宴宴,你还好吗?”
沈宴禾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我挺好的,没事。”
这一笑,眼泪却从眼里滚了出来。
她抬起手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还带着笑:“挺好的,能最后自由两天,小淮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傅言鹤心疼极了,张开手轻轻拥住她,温热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再说多余安慰的话。
亲人将逝的那种痛。
不是三言两语能安慰好的。
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沈宴禾被他抱着,微微仰着头,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地推开他,那双绯红水润的眸看着他:“能帮我个忙吗?最后这两天,和我一起陪着小淮吧。”
傅言鹤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好受,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答应你。”
“走吧,去看看他。”沈宴禾朝他勉强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沈淮的病房。
她没有去安慰叶敏。
纵使她知道叶敏是无意的,她没想过只是接一个电话而已,会让沈淮受那么大的刺激,会让沈淮送命。
她也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叶敏,是沈国为。
可沈宴禾是正常人,她克制不住心中的迁怒。
她怕会在这时候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她选择不去接触。
有了华拓出手,沈淮这次没有躺在特制的玻璃病房里。
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入住了普通病房。
沈宴禾带着傅言鹤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身上的管子已经被拔下来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精神头还不错。
沈淮看到她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朝她张开双手:“姐姐,不来抱一个吗?”
沈宴禾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几乎是小跑着奔向沈淮,将他瘦小的身体用力抱在怀里。
沈淮用力地回抱她,眼睛都笑得眯起,开心得不行:“真好,之前就很想抱抱姐姐,现在终于抱到了。”
八岁生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拥抱过了。
也没晒过太阳,闻过花香,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
现在这点遗憾,倒是被填补了。
沈宴禾眼泪滚落,将他单薄的身子抱得更紧,喉咙像是堵了一块湿透的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言鹤安静地站在门口,没上前打扰他们。
沈淮感觉到肩膀上的布料被眼泪打湿,他有些无奈地抬手轻轻拍着沈宴禾的后背,似是没察觉到她哭一样,语气轻松道:“姐姐,我想吃蛋糕,想吃火锅,想吃烤肉,还想去游乐场玩。”
“你能不能带我去玩呀?”
沈宴禾含糊地嗯了一声,抬起手匆匆擦了擦眼泪,笑着点头:“行,等会姐姐出去买衣服来给你收拾收拾,带你出去玩。”
沈淮高兴极了,脆生生地应答:“好。”
沈宴禾压下心中蔓延开来的难过,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