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的事情到江澄这里便算是末尾。
齐丞相冷冷的瞟了雷天在一眼,随后眼神又有意无意的在御史大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再怎么说雷天在也只是个兵部尚书,借他个胆子都不敢正面对抗齐丞相。
除非他身后有靠山。
而齐丞相能想到的靠山人选第一个便是御史大夫。
可御史大夫就沉默的站在原地。
对雷天在的表现始终无动于衷。
“哼,老狐狸!”
齐丞相心中暗骂了一句,又从袖口中拿出了另外一份手册。
正所谓有赏就有罚。
这份手册上写的便是在这一战当中有罪当罚之人的名单。
他缓缓展开。
然后看着金銮殿内的众位大臣说道:“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官员请走出来。”
“左庆,临阵脱逃,贻误战机,即日起贬为庶民,一切家产尽数充公。”
名为左庆的官员听到齐丞相的话面白如纸。
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跪地道:“微臣,微臣领旨谢恩!”
江澄认识这个官员。
正是第一次出征时第一个提出逃回寒水关的官员。
也许他当时想的只是保命。
但也该想到有此结果。
很快齐丞相便接连念出了十几个名字。
这些人都是和左庆一样临阵脱逃的官员。
只不过处罚的力度有大有小。
“兵部尚书雷天在,管教下属无方,其麾下唐县中勾结陈国商人贩卖公家兵器,本该剥去官职贬为庶民,然念其忠贞可靠,劳苦功高,改罚一年俸禄。”
“臣领旨谢恩。”
雷天在再度站出来扣头谢恩。
剥夺一年俸禄对于某些官员来说兴许算是灭顶之灾。
但对雷天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他每年收到的礼物都远比俸禄要多得多。
而他也成为了这场封赏当中唯一一个既得到封赏又得到处罚的官员。
随后齐丞相又念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官员名字。
这些人具是面如土色,听到处罚之后更是几乎站不稳。
“皇上,赏罚皆已宣布完毕,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齐丞相恭恭敬敬的将两份名册举过头顶。
魏皇身边的紫袍大太监立刻迈着小碎步下来将名册接了过去。
可当他想将名册呈给魏皇的时候魏皇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朕又不聋,刚才的赏罚已经听清楚了。”
“齐丞相还是快说下一项吧。”
“是。”
齐丞相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随后看向众位大臣说道:“现在拒北关已是我魏国囊中之物,为了方便魏皇监察周国土地,所以要在寒水关与拒北关之间建立一座望星台,即日起开始动工。”
“望星台?”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户部尚书站了出来。
拱手对魏皇说道:“皇上,臣觉得建造望星台一事不妥。”
“哦?有何不妥。”
魏皇眯着眼睛看向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听出魏皇语气中有些不悦。
但依旧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如今已入深秋,寒冬已是不远,户部上下的银两本就吃紧,更何况陇西运河的开凿也需要大量钱财,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建造望星台,户部怕是要吃不消了。”
户部尚书也是有苦难说。
他作为魏国的财神爷,一切开销都要由他来操心。
每年到这个时候本就是开销的时候,先是皇宫内大量宫殿的修缮和保暖,再有各处灾情的赈灾款都要他操心。
更别提今年陇西道遭受旱灾,没有税收不说,还得倒贴钱开凿运河,供养民工。
户部现在早就空了,哪还有什么余钱造什么望星台?
听到户部尚书的话,魏皇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废物,朕就从没从你口中听到过户部富裕的时候,莫非你管理的户部是个销金窟不成?!”
“皇上明察,臣绝没做过贪赃枉法之事,实在是户部财政吃紧,如要建造望星台便必须停止开凿运河,否则户部必然支撑不住。”
这时齐丞相也出言为户部尚书开脱道:“皇上息怒,老臣曾在户部任职,知道其中的难处,户部尚书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如今即将入冬,倒不如让陇西道负责开凿运河的百姓前往建造望星台。”
“不行!”
魏皇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齐丞相的建议。
“运河和望星台必须同时建造,朕要在明年开春之际和嬛贵妃一起乘坐楼船从魏都出发,直通望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