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给刘远山分的茅草屋十分偏僻,后面就是山。
柳穗过去的时候,刘远山正在开垦茅草屋附近的土地。
他一条腿还没有恢复,干活很慢,时不时就要休息一下。
往日里开朗的青年变的沉默寡言,死气沉沉的。
柳穗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直到刘远山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来。
四目相对,他率先笑起来:“三娘,你怎的来了?”
这一笑,柳穗竟然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她抿了抿唇,走过去。
“远山哥,我……”
“如果你是想要给我送东西,或者让我去你那里做事,总之是出于同情让我做这些,那大可不必了。”刘远山都不等柳穗开口,就直接打断她的话。
看来这几天他没少面对旁人的好意。
他微微皱眉,叹息道:“我这样其实挺好的,这里有屋有地,我之前干活,身上也还存了点钱,不至于饿死。”
柳穗哭笑不得:“你让我把话说完有这么难?”
“恩?”
“我是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治腿!”柳穗深吸一口气说道。
刘远山愣住了。
“治,治腿?”
柳穗重重点头:“没错,你要是信我,就一切都交给握,我保管让你的腿好起来!”
刘远山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死寂
的心再次火热起来。
“我当然信你!”他露出一抹笑:我要怎么做?
刘家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刘远山竟然被柳三娘带回家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村里人传出去,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柳三娘看上刘远山了?直接带回家了?”
“哎哟,不是瞧上了还能是什么原因,人家远山腿都断了,又不能干活,她带回去作甚?”
“这柳三娘是看上刘远山啥了?一个瘸子,哼,还不如瞧瞧我呢!”
“王大麻子,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
……
而此时,柳家。
王廉和刘远山相对而坐,他怒视着刘远山,颇有种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的危险感。
想他费尽心机才能够在柳家获得一个容身之处,这刘远山啥也没干,就被柳穗给接回来了!一个自己硬要留下来的,一个是被柳穗请回来的!这差距大发了!
王廉正愤愤不平,立志想让刘远山知道谁才是先来的,要懂规矩,结果还没有开口,大柳氏就捧着一碗肉燥面从灶房出来,满脸笑道:“远山呐,饿坏了吧?来来!婶子给你做了面,放了好些肉呢!”
肉!
王廉亮眼瞪直,大柳氏那个小气鬼竟然会舍得给王廉放这么多肉!
“让开点!边玩去。”身
后的柳穗过来,将王廉推到一边去,自己坐下,然后将一叠小菜推给对面的刘远山。
“明天我先看看情况,然后尽快安排手术,可以吗?”
刘远山点点头,眉眼都是笑意。
王廉看看刘远山,又看看柳穗,忽然大喊一声:“我不干了!”然后拔腿就跑。
柳穗:“……这孩子怎么了?”
旁边的大柳氏越看刘远山越满意,笑眯眯道:“管他呢,这岁数的孩子,哪天不发点疯。”
柳穗点点头,遂不再多言。
天冷,刘远山的腿还没有完全长好,想要动手术,需要把伤口重新划开,这样的疼痛是无法忍受的,柳穗需要用到麻药。
她得去县城一趟。
柳家如今也算是稍有家底了,这去趟县城不容易,柳穗就想着买头牛回来,到时候套上车架,就是牛车,若是春耕到了,这人也能松快些。
但是大梁国买牛需要登记造册,每月里只有月头那日会在县城衙役的主持下开市卖牛,所以,至少再得等半个月,才能买牛。
柳穗找村里人借了牛车,带着王廉一起进城,他也回家看看老爹。
牛车晃晃荡荡的,快到晌午的时候才到了城里头,柳穗揉着老腰,从车上跳下来。
林氏医馆外头已经焕然一新了,门口是崭新的
水泥里,门面更是宽敞大气,在县城里一枝独秀。
柳穗到的时候,医馆里还有病人,她就站在旁边等了会。
林仲怀看诊完面前的患者,让药童带了去抓药,抬头看到柳穗站着,顿时笑起来:“三娘,你怎的来了?”
柳穗笑着走过去:“我想要进些麻沸散。”
林仲怀一怔,而后问道:“上次我见着了高大夫,他与我提过你给王家少爷做的手术,你要麻沸散可是又要给谁做手术了?”
他说起手术这个词稍有些别扭。
如果不是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