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杞县的街上却接连亮起了火把。
陈魏带着人到街上搜寻,很快就找到了哭嚎的妇人。
对方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看上去已有五十来岁,双眼毫无焦距,坐在一间店铺的檐下嚎啕。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街上哭?”
妇人毫无反应,只顾哭。
陈魏头痛不已,让心腹过去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多久心腹回来了,神色复杂:“陈将军,这妇人……像是疯了。”
“疯了?”陈魏狐疑的打量着妇人,倒是没有下结论。
“带回去交给殿下定夺。”
对方正好在他们达到杞县的时候出现,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太子都不能不管不问。
万一此事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圈套,日后少不得有人会指责太子罔顾百姓死活。
他们下榻的客栈已经被清空,整栋楼都是他们的人。
陈魏带着人回去,就看到了坐在一楼的梁承嗣,周围还站着十余名侍卫。
“殿下。”陈魏行礼,将妇人的事说了。
梁承嗣食指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
“将人送到杞县县令那边去。”
陈魏拱手应是,当即就派了几个人,将妇人送到了县衙。
……
县衙内。
张明瑞本来已经睡觉了,听到下属禀报说太子的人送了个老妇人过来,顿时吓的睡意全无。
“是什么来路?”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下属。
下属躬身:“大人,是赵姑。”
张明瑞的脸色在一瞬间难看至极。
他转过身看向下属,声音颤抖:“太子发现了?”
“属下觉得没有。”下属微微摇头,“若是太子发现了咱们的事情,就不会将赵姑送过来,属下估计是赵姑扰了他们清净,所以才会将人送过来,让大人处理。”
张明瑞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良久,转身狠声吩咐:“先将赵姑关起来,等明日那太子走了,立刻找个由头杀了!”
下属有些踌躇。
“大人,明日还……”
张明瑞转过身,眼睛盯住他。
下属自动消音,屋内气氛安静到诡异。
良久,张明瑞阴森道:“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去,让酒楼多做些早点,明日早上送到客栈去,等他们启程之后,派几个腿脚好,身手灵活的远远跟着。”
昏暗的烛光下,他目光晦涩难明,好似藏着一只凶狠的野兽。
“是
。”下属躬身答应。
翌日。
车队整装待发。
张明瑞亲自送梁承嗣等人出城。
柳穗坐在车内,掀开车帘一角,看向车外的景象。
天阴欲雨,风声呼啸,恐怕大雨将至。
在这个时候继续赶路,显然是不合适的。
但是梁承嗣一定要走,柳穗虽然不明白是何用意,但是相信他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并未过问原因。
与张明瑞作别,梁承嗣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他敲了敲车窗。
柳穗掀开帘子望出去,眼神疑惑。
梁承嗣俯身下来,低声道:“今日你就在马车内吃饭,莫要下来了。”
柳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为何?你今日有些奇怪。”
梁承嗣自知瞒不过她,耐心解释,声音低不可闻:“张明瑞不对劲。”
柳穗挑挑眉,“怎么不对劲?看着对你挺恭敬的。”
梁承嗣摇摇头:“他未免太过大方。”顿了顿,向柳穗解释。
今日一早,张明瑞就派人送了早食过来,从他到赶车的马夫,人人都有份,要知道他们队伍差不多快千人了,而张明瑞准备的早食可不便宜,而杞县地处偏僻,张明瑞的月俸也不过在三十贯左右,就今天早上
那一顿,差不多吃了他半年的俸禄。
这还是在张明瑞半年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如果说张明瑞是为了攀上太子才下血本,可是他对梁承嗣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显然并无攀附之意。
柳穗诧异道:“会不会是衙门出的钱?”
梁承嗣摇头。
“整个杞县不过万人,人少,赋税就少,而且我观整个杞县房屋低矮简陋,若是县衙有钱,百姓怎能过的如此困苦?”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不管这张明瑞是贪官还是别有所图,杞县对他们来说都不安全。
柳穗微微颔首,但是目光触及到黑沉的天空,不由叹息。
“这天眼看着就下雨了,我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