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茶几,之上摆起果盘零嘴之类的,简直不要太合适,两人头次花大钱,拘谨和见外已经差不多以钱顺势散去大部分,此刻当家做主一样忙着向盘子里的东西招呼。 片刻功夫后几位姑娘就换好了衣服发饰,连带气质变得端庄,曲子先行一步,舞步紧随其后,长袖翩翩而不乱,工整而华丽,回旋之余眼神不忘在看客身上停留,媚而不惑,身位也刚刚好,甩袖触及崔英身前就收回,欲拒还迎的意味十足。 看似慢若柔骨的动作,应该是尽心卖力出演,陈景看到几位女子明显脖颈处泄出丝丝汗迹,真应了老话“台上一日功,台下十年功”。 一曲终,舞步止,崔英直接大喊道:“就一个字儿,美!” 花娘看到两位客官很满意,略显忐忑的心境算是平定了,豪客出手阔绰,但是往往也及其难伺候,好在这两位是不挑剔的主。 几人退下再来一队,为首女子问向两位公子,“两位可饮酒?” 看到两人皆摇头后,矜持一笑,再问道:“果子酒怎么样?想喝醉都难,味道也不错。” 接下来是民俗舞,相比宫廷舞欢快了许多,刚刚问话的女子借着舞步,探手抓起一杯果酒,高高举起倒下,仰头张口接住果酒,再旋转上几圈后顺势扑进崔英怀里,半骑半坐崔英身上,高过她一头身时,轻吐口中未下咽的果酒,后者默契的张口接住,一口吞下。 这种狎昵行径,陈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好不坏不出格,就是让人看得心烦,干脆不理她。 看到小景不阻拦,崔英也自得其乐,一杯接一杯,好不乐乎。 差不多快两个时辰,崔英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一趟风月之旅,临走之时被花娘恭敬的送出船外,泪眼婆娑如同恋人分离,崔英故意不去深想,只当是自己的风趣与魅力征服了鸨母,大声保证下次还来,莫要让美人们忘了她。 已至深夜,踏板人赖三已经走了,船夫还在等他俩,应该是事后给钱,陈景猜是这样没错,临走之时看到花娘拿着一物塞给船夫,话不多说,尽在不言中。 站在甲板上,看着那艘渡船慢悠悠的向河岸荡去,花娘擦拭一 看到那个男人后,带着些许慵懒的语调开口道:“老娘不管你做不做,吃不吃这顿宵夜,既然你想要消息,我也遂了你的愿,钱就该给我,多少都是个数,老娘不嫌弃,只是给钱之后麻烦大爷你尽快下船。” 一身渔夫打扮的男人笑着说道:“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花娘偏偏反其道而行,我老梁佩服的紧啊。” “少给老娘废话,在临月湾,人善被人欺是血淋淋的教训,好不容易碰到了,我是不敢亲自动手,可卖掉那两人,我心里却不会有啥包袱。” 伸出一手,“拿来吧。” 老梁抛出一枚银锭,拱手道:“谢过花娘,要不是你偷摸的把船往河湾中间又游出几十丈,我们这些打闷棍的还真不好下手。” 花娘盈盈施个万福,风情万种道:“祝梁王旗胜归来大富大贵。” 老梁轻笑几声,“惭愧惭愧。不过话说回来,花娘啊,你今儿卖了这几人,明儿又卖了其他人,那是不是某天,我老梁你也能毫不客气的卖掉啊。” 话说得一针见血。 花娘面对这个男人,理一理丝毫没有杂乱的头饰,“只要出的起合适的价钱,该咋办就咋办呗。” 老梁眉头高挑,翘起大拇指称赞道:“不愧是道上混的,老梁佩服。”说完跃下船尾,就此干脆走了。 面对这些有“河浪小鬼”之称的匪盗,花娘其实远不如表面显露那般应对的随心所欲,这些人身上哪个不背上几条人命,要不然也不会做这种明面上人人得而诛之的行径。 反之也一样,一夜暴富的天大好事,合情合理还合法的话,怎么可能轮到他们。 与这些人一直抱着泾渭分明的行事准则,不管是他们还是自己,只要分寸得当,双方都是睁眼闭眼的问题。 即便如此,这两三年来花娘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兴许是亏心事做多了,兴许是看多了世间的世态炎凉,岁月催人老也是有的,她想离开临月湾了。 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别人说,哪怕是同船的姐妹女儿,对这些匪盗更是如此,天晓得让他们知道后,会不会来一出落井下石的戏码,这也是为何老梁问出那句话后,花娘竟是跋厉至极的缘由。 轻拍船栏,这个时节的夜风已微凉,捻起双指拢一下衣襟,花娘自言自语道:“除非十足十的把握,否则不会当天动手,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是你老梁先坏了规矩,怪不得我。” 看向四周无人,俏皮似的伸个懒腰,露出纤细腰肢,“回了,有了这两位给船上垫底儿,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