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打招呼,“陈小子,崔丫头,等等我,慢点儿走!” 远远看那两人一个背竹箱,一个背包袱,像远游旅人,也似学子游学,还有一股子野修味道,整个混杂四不像。 陈景和崔英听到声音后,扭头看向斜后方,一个老人家骑着一头……驴子? 人有些眼生,不晓得老人家怎么知晓两人姓氏的。 这也是没办法,他俩自从被师父肄业后,陈景少有再去张先生那里问学,尤其最近两三年,更是一次没去过,平时家里长辈也与其没个交际,自然而然不能马上回想起来。 张惠文看到近在咫尺的两人,心中感慨万分,明明身处他乡,这会儿反而有了老乡见老乡的感触。 陈景等那人骑着驴子走到近前后,不确定道:“张先生?” 张惠文欣慰大笑,“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崔英一头雾水道:“村里那位?” 老书生无奈道:“不然?” 陈景收住缰绳,问道:“张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张惠文有些羡慕这两个小娃有马骑,他自个儿一路和驴子折腾,气死个人,“你也晓得老夫是外乡人,出来这些年,该是回家看看的时候了。” 崔英正在拿眼睛比划驴和马的不同,听到教书匠的话,好奇道:“你家是哪儿的啊?” 张惠文顿时神采焕发,大拇指一翘,“我那家乡,可是礼仪之邦。” 崔英眼珠一转,等着下文,“然后没啦?” 读书人马上变得颓靡,“你们师父,就没说过有关我的事?” 陈景没想着卖弄,“师父曾经说过,张先生其实也是修士,并非野修出身的那种。” 师父没有叮嘱过他俩,也就用不着刻意提防这个读书人,这般看轻,不知这位老先生知道后会有何感想。 张惠文极为正经道:“老夫来自文泽洲。” 眼见两个小娃脸色没个变化,继续说道:“文泽洲的浮岚书院。” 骑马的两人整齐回应了一个字,“哦。” 无知无畏啊! 如此棘手,想蒙骗他们去文泽,难喽。 自卖自夸?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儿。 以力胁迫?别逗了,这还没出南聿洲呢,出了南聿洲他也不敢这么做。 陈景率先拨转马头,示意这位读书人跟上,等到并肩后开口说道:“我师父说过一些文泽洲的事情,他老人家说天底下最早的一批读书人,其实都是文泽洲出身,只说在凡俗民间,教化之功,文泽当属第一。” 身旁的读书人抚须而笑,“此话不假,我文泽读书人以身作则,为世间揭去蛮荒印记,开悟民智,功不可没。” 陈景有些好奇道:“听师父说,你们浮岚书院的初任山长还在,可有此事?” 张惠文目不斜视,轻轻一笑道:“你师父说的还挺多啊。” 另一边的崔英,这时在马背上后仰过身子,歪头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师父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在各洲王朝大国里面,出了不少文贼权臣之类的家伙,祸国殃民的厉害。” 张惠文气的浑身颤抖,“那些人非是我文泽正统,顶多算个读书人中的败类,不可与我文泽混为一谈。” 崔英还是觉得师父说得对,“不都是读书读出来的?” 张惠文怒而甩袖,“夏虫不可语冰!” 陈景左右看他们一眼,轻轻一笑,甩下缰绳让马儿小跑起来。 这里怕是离着海岸线还远,没能感受到那股丰沛水汽,这一趟远游,再次归来可能是数年之后了。 至于这位张先生,好巧不巧的半路相遇,肯定有所隐瞒,不过对付读书人,他自信还是有些法子的,看一眼旁边,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崔妞在? 张惠文看一眼前方,几乎都是平原开阔地,打算在最后一段行程,骑驴背上休养一番,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两个小娃跟他走,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却经不起别人打扰,一别多年后,终于再次领教了崔英的能耐。 什么我觉得这个方向对? 那么大个日头,南北分不清,东西也分不清? 这么亮堂的时候睡觉?遮阴的树都没,你也睡得着啊,看着她趴在马背上打盹,老张惊为天人,真他娘睡着了,也不嫌马鞍硌着? 啥玩意儿,晚上吃驴肉?让李小子的马背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你也不睁大眼瞧瞧那匹瘦马,它有那个能耐么?我这驴子再壮实点儿,你俩的马就得是骡子。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陈景那小子还随着她,要往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