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大笑几声,觉得不过瘾的,竟然还会再次伸手讨要。 可怜了一些个年纪大的渡船乘客,牙都没几颗了,带着上坟的心情对付手中柴肉,认命似的,啃一下舔几口,一活人,一死物,都奈何不了对方。 不过也有例外,有一位读书人模样的老先生,嚼着肉爽朗大笑道:“从来只听闻妖兽吃人,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吃得妖兽身上的肉,妙极!” 孟栖在中间乐呵呵看着,由着崔英胡闹,给块儿肉吃而已,又不是要他们命,只要没逼着吃下去,闹过了头,他不打算多嘴。 陈景看着崔英的作为直摇头,不过也没打算拦着,扭头问向孟栖何时回去,师父和董老爷子有无带话过来。 “我不回去了。” 看到陈景错愕,孟栖欣慰道:“还好你小子不是个白眼狼,崔丫混账了些,那是老董和你师父主要责任,我这里即便有些许,那也是最少的。” 孟栖拍着年轻人肩膀,“你不同,往后不说,至少这十年中,我教授你最多,你若出了差错,我只能扪心自问。” 陈景回过神来,把崔妞喊来,和她说了孟栖即将离开的事情。 崔英眨巴两下眼睛,痴呆道:“一去不回啊?” “别做梦了,老子是离开,不是去死!” 孟栖骂完一句,指着崔英道:“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你这种憨货,是怎的惹那么多小娘子喜欢,明明就是不要脸,偏就有人往身上凑,这大概就是淫贼的本事吧。” 说到拿手的,崔英腰杆一挺道:“天赋异禀使然,怪不得我,我可不想打光棍,这两年睡觉,妻妾成群的美梦没少做,好不容易出门,怎么也该浪荡江湖!” 孟栖笑着对陈景说道:“当初你没答应和她赌是对的。谁先娶媳妇儿谁当老大?这挖的坑,大到能吞人,也就崔丫这个憨货才能想出来的笨法子。 话说回来,日后第一个请我喝喜酒的,十有八九是崔丫头,淫贼招花又惹草,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不过身为同门,这件事上,小景要跟上啊,看准机会,生米煮成熟饭,你要是脸皮薄,被强悍婆娘煮了也成,咱们剑修就是求个风流,上边下边都是风流情趣,让旁人羡慕去吧。” 陈景无奈的龇牙咧嘴,“你这个岁数了,不也是光棍儿汉。” 孟栖失望到没眼看他,对崔英道:“简直丢人的可以,你来告诉他。” 崔英咳嗽一下,义正词严道:“没媳妇儿和没女人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陈景扶着额头服气了,真是淫贼碰到无赖汉,相见恨晚。 孟栖心念微动,佩剑落在脚下,单手背后,双脚踏剑摇曳升起,风吹衣摆,长发飘摇,总算有了几分剑仙风采。 “这就是本命剑?”崔英一脸羡慕问道。 “就它!”孟栖对自己佩剑毫不留情,“佩剑,佩剑,就只配当作陪衬的剑。” 脚下飞剑发出一阵低沉鸣响。 孟栖讥笑道:“你要是早遇见我百年,里边那位就是你了,如今,晚了!” 看一眼南聿洲东南方,心绪悠悠道:“别的不多说,小景你记住,如今你修为低,见识也浅,无论拿到何种天材地宝,或是现成的仙兵仙剑,不要自作主张养成本命物。” 陈景点头应下,这事以前就听孟栖说起过,养成本命物,事关大道与自身性命,马虎不得,至于舍弃本命物,更是凶险异常,甚至牵扯到虚无缥缈的气数一说。 这也是为什么修士当中,有人明明修道有成,却没个本命物,而有的修士,本命物平平无奇,随身法宝倒是更让人惊艳。 “崔丫日后可以找你师父,讨要一副好点的甲胄穿上,仙道武夫不一定非要赤手空拳,不过老董和老穆想让你的武夫道路纯粹一些,空手就空手吧,我是管不了了。” 看到崔英嘟囔着嘴,孟栖知道她的不乐意来自何处,骂道:“你那个脑壳数钱都数不对,就不要想着自己买了。” “我这回是去西蛮,你俩早晚也会去那边转上一圈,记得别拖太晚,晚了我可不会等,早点儿来,我还能教你们几手。” 说完虚空止住身形,以气结成一道袖珍符剑,抛给陈景道:“符箓一道我不擅长,这符剑用出,能带你两人瞬息万里,杀敌不行,就是用来逃命的,就凭崔丫惹是生非的尿性,你俩早晚用得上。” 飞到高处,孟栖再看一眼两个年轻人,男女二人有不舍,也有憧憬。 娃儿大了,就该出去闯荡。 娃儿大了,也舍不得他们远游。 如今孩子远游,长辈也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