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劲了是吧,这些个江湖中人,纯属莽夫,动不动就要过招,光看我身子骨弱,也不想想为何我能站在这里,这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 稍稍别过头去,问到身旁白发老者,“谭供奉,能看出来历?” 谭伯然说道:“听这人口音生疏的紧,又如此年轻,定然不是钰金洲三大王朝及其附属出来的。 一身功夫做不得假,荒野偏僻之地,一些隐世不出的高人,或许能教出如此出彩的年轻人。” 片刻之后,一直紧盯着桥上女子的谭伯然忽然开口道:“想起来了,这口音似乎是南聿洲那边的。” 瘦竹竿恍然大悟,原来是外洲人氏,“谭供奉还看出些什么?” 谭伯然收回目光,摆手道:“你别想的太美,我是有些不入流的江湖手段,对一个晚辈出手,可不是啥长脸本事。” 徐竹竿无可奈何,晓得自家供奉一些条框规矩,若无天大意外,老家伙绝不会为了他这个主家的意愿打破规矩。 “打不打?不打老子走了。”崔英打着呵欠问上一句。 桥上与河岸两侧,先前被拳打瀑布热闹引来,这会儿人群还没散去多少,眼见又有热闹可瞧,众人一起仰着脖子等瘦竹竿回应。 徐四爷气的恨不能哇哇大叫,指着女子武夫道:“太猖狂了。” 另一侧的虎皮络腮胡汉子,终于能插进话来,拱手说道:“徐六爷稍安毋躁,让我去会会这个武夫,说不得就是个绣花枕头,只会口中聒噪。” 徐六爷冷静些许,深深看他一眼,开口道:“行吧,黄元嵘,你就替少爷我,与那位女武夫好好切磋切磋。”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咬音极重。 黄元嵘跃出露台,飘落而下,正处桥头外。 徐六爷看完黄元嵘身手,扭头嫌弃道:“老黄这身手,我是怎么看都不对劲。” 谭伯然老神在在道:“他若是个好手,能找到你这儿来?” 本名徐少壁的徐六爷晓得为何,不服气道:“只能吃些剩下的,我肯定穷啊。” 谭伯然丝毫不打算给他面子,“你不仅穷,手里还没权,活该你只能捡别人吃剩下的。” “行行好吧,谭老哥,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你为我卖命,不能总是戳我心窝子。” “果然商贾脸皮厚如城墙,你每月给的那点儿神仙钱,顶多为你做事,至于为你卖命?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 徐少壁唾面自干,听出供奉口风不对,立马转向下边,“你觉得那个女子武夫能撑多久?” 谭伯然说道:“黄元嵘合气已经有些年月,那个女武夫刚才出手,瞧着挺能唬人,实则才炼气境,若是黄元嵘舍得手段尽出,肯下死手,估计女武夫撑不过盏茶功夫。” 徐少壁撇撇嘴道:“还行,不能说慢吧。若是黄元嵘真能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外洲来的武夫,他心心念念的客卿位子,给他便是了。” 谭伯然说道:“到时还需在他身上砸些钱,晋升金丹才够看。” 徐少壁点头道:“必然如此,不然让外人听去,是个修士,有点儿修为的,非得挤破家里大门。 怀才不遇,寻求伯乐,听的我耳朵起茧了,烦不胜烦。” 谭伯然看他一眼,鄙夷道:“你就凑合着用吧。” 黄元嵘走至桥头,刚拿出斧头,思量片刻就收了回去,这会儿楼上有人看着,他看出一些女武夫的底细,比起她来,自己修为只高不低,就不打算赢得太干脆,有些欺负人的意思。 一层一层找关系,花了不少积蓄的神仙钱,这才有机会来到那位“徐六爷”面前自荐,打算求个拿钱也办事的客卿位子。 去做门客,身份太低,心思活络的事情也非他所长。 供奉身份自然尊贵不少,可自己也清楚本事不济,就没给人添笑料。 折中下来,本该无事清闲能拿钱的客卿,被他明言许诺,只要给他客卿,必定亲力亲为给主家办事。 几天下来,那位徐六爷对他始终不咸不淡,没明示没暗示,好似钓着他遛圈,让黄元嵘难受至极。 好巧不巧碰到一位江湖武夫,还是能稳赢的那种,等事情过了,正好光明长大再问徐六爷客卿的事情,成了最好,不成早早离开,好去另寻出路。 老子神仙钱不多,已经花出一些,没有和你们富家子弟游玩的心思与工夫。 江湖之中的游侠与野修,从无天生一说,也可能仅是入不得高门大户的法眼,一来二去之下,本事不大,心气却高的江湖人士,宁可顶着游侠与野修的名头,甚至落草为寇,再也不愿给那些狗大户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