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来登门了。 王咫一面对赵伏华的不告而别,半年来一直愤愤不平,这会儿指头点着赵伏华,斥责不顾兄弟情义,临阵脱逃,害得自己待在扶煌城惶惶不可终日,还要替赵伏华担心路上是否有恙。 “行了,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你家再不得势,有的是人护你周全,我家巴不得如此,可惜没那个本事,不走作何?都是商贾之家,如何取舍,还用多说?” 赵伏华戳穿王咫一的小心思,不想让他再聒噪。 王咫一接过蒋安递来茶水,一口气喝干,无奈说道:“去年我就想过咱俩家一起来玉京城,路上有个伴,随时能唠嗑多自在,你倒好,和两位大哥先过来了,还是提前半年,我这半年是咋过的,你知道吗?” 看他一脸心痛模样,赵伏华呵呵一笑,“不就是修炼闭口神功嘛,功力肯定精进不少。” 王咫一眼神暗淡道:“我差点儿就死在咱老家扶煌城了。” 崔英听后赶忙道:“那皇帝老儿针对你家?” 赵伏华晓得这位发小臭毛病,挥手道:“崔大哥别听他瞎说。擦破皮他都能吹成断手断脚,指头流血也能吹出尸横遍野的景象。” 王咫一破功恼怒道:“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陈景问道:“既然皇帝被赶走,是临时选了新的,还是要改朝换代?” 赵伏华止住正要开口的王咫一,“让我猜猜。既然皇帝是挑在商会召开之前挑起事端,如此托大行事,帮他的人手肯定不少,以此推想,事情过后,被清洗的人群也跟着少不了,一下空出这么多位子,改朝换代自然可行,但要不得,里外因果之下,先随便从皇族中挑一个,暂时凑合着用,日后的事情,来日方长。” 王咫一白他一眼,“这有什么难猜的,明摆着的事情,换别人也能猜到。” 蒋安小心说道:“老奴就猜不到。” 王咫一怒骂一句,“你就是个傻子!” 一连等待几天,西来别院中的来人逐渐多了起来,不约而同,进来之后有抱团取暖的迹象,往常或许有些许看不顺眼的地方,如今来到玉京城,被逼无奈暂时放下些许成见,至于回去之后的言语冲突还是刀戈相见,暂时不影响当下。 王咫一仍旧每天往这里跑,哪怕王家长辈训斥也是如此,作为机灵鬼,王咫一晓得别院内的众人,即便是在扶煌城也是貌合神离,如今到了玉京城更进一步,两姓家主恨不得出入门扉都要携手同进退,反正让他看去不忍直视,太做作了。 别院饭食也是一言难尽,赵伏华掏钱请客,至少每天都是外出撮一顿,可惜不是小店就是饭摊,一点儿都不阔气。 饭摊上,崔英一边喝着胡辣汤,一边嫌弃,“连个顶盖都没,太跌份了。”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陈景责怪她一句。 赵伏华俩手一摊,“我这也没办法,家里就给了那么一些神仙钱,路上大半撒出去,没多少可以挥霍了,只能等我娘亲过来,施舍我这个败家子。” 王咫一舔舔碗底,心满意足打个饱嗝,“玉京城富贵是不假,真能算作美味的,也就那么几样,我就试过几道吹嘘的如何不得了的菜式,马马虎虎,明显吹得太过,过去几年了,仍是让我耿耿于怀。” 蒋安作为跟班,没想过那么多,都是富贵人家惯出来的,食肉者鄙,富家子弟专属臭毛病,令人生厌。让这些穿金戴银的家伙喝几天胡辣汤,实在不行饿上几天,清清肠胃,告知他们亲自动手杀畜牲吃肉,他们也会无话可说,立马动手。 摊主小贩蹲在一旁,心里乐呵,喝碗胡辣汤都能喝出少爷病来,了不得,这几人该是酒桌上面的好手,胡吹瞎扯令人生畏,厉害的紧。 王咫一喝口苦茶漱口,问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无听说咱钰金洲中部列骨山的传闻?” 陈景不着声色拦下崔妞,挡在赵伏华身前,“说道说道。” “真不晓得啊?”王咫一心中窃喜,“据传那座列骨山遇到冤家对头,被折腾老惨,整座山脉断成无数截,金身能否留住难说了,反正,我是不看好。” 崔英接住话茬,“倒霉的,该是遇到仇家了。” 赵伏华点头,“这么厉害的仇家,不是咱钰金洲的吧,应该是外地的。” 蒋安脱口而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是北边中洲王朝所为,那里能人辈出,对付一个山神,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王咫一觉得哪儿不对劲,疑问道:“中洲王朝自然厉害无比,可隔着二十万里虚妄之海,他一个小小山神,仇家还能遍布天下?” 陈景给他解疑道:“山神趴窝不动,他的仇家可不会如此,少则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