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朱衡手中掐算一番,最后得出无数线头,哪个都是糟的不能再糟,急得他来回在城头踱步。 心情糟糕透顶的银发老头城头来回转悠,忍不住冲着西边怒吼一声,最后小声嘀咕一句只能自己听见的话语。 “狗日的穆鸿风。” 陈景带着崔英悄摸沿着小路走近曲梁河,沿着河岸走了两天,才找到一处渡口上船,逆流而上几天过后,出了冠玉王朝国界,遇到头个渡口就溜下渡船,避人耳目往走去北边。 不如此的话,恐怕不能安稳回到钰金洲。 在渡船上这几日,每天都有身份不明的人,或明着或暗里询问乘客身份,得亏两人把牧羽山赠予的两套制式法衣换下来,穿上两套布衣,扎起衣袖裤腿,更像两个闯江湖的游侠野修,这才躲过数轮盘查。 一路西去钰金洲,大小几十个渡口,糊弄过去几次还行,时间久了,再想靠着装扮捣糨糊可就难了。 走路慢归慢,却不怕被人纠缠,荒山野林地,野修放纵之所,相互之间顾及的是修为高低,至于是何身份,向来排在第二位。 江湖斗法,不敌对方,打不过的时候,问一句“你到底是何人”,而后不管认不认得,编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之类的关系,也好让对方手下留情。 若是能稳稳欺压对方一头,接着各式各样名头来一场武斗切磋,心满意足之下,问上一句“你可留下姓名”,是杀是剐都都在自己心中虚荣。 宗门弟子杀野修似乎有先天优势,反正野修少有干净的,久而久之,在江湖中,野修围殴仙家弟子,反而有了一丝天经地义的另类“美德”。 宗门子弟是吧?道法高绝是吧?看你能不能躲过老子的套麻袋和打闷棍。 野修喜好结群围殴,打闷棍手法也是一绝,与之相对应的,被人擒去,乃至被杀,多半也是光棍性子,梗着脖子,要砍便砍,恭候大驾,一副英勇就义模样。 求饶者自然也有,不过那是没有面对众多同道中人时。私下不敌,该讨好使劲讨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仙,刚才人多不方便,咱给您磕一个,咋样,满意不?” “还不行,再来,磕到您满意为止。” “啊,还不乐意啊,给您磕头都赶上比小的上坟了。” “他娘的,耍老子是吧,老子和你拼了!” 等过了今天,哪怕隔天就能再遇上,照样能指着昔日曾经有恩与己的家伙破口大骂,翻脸不认人说的就是此类。 不过最惨的,当数在众人面前被抓住的,才入江湖的那种,其中年轻人最为典型,仙家子弟与江湖野修皆有,交友不多,又极好面子,被人当着众人的面抓住,没人搭救,也无人说句江湖道义话语,羞愤难忍,咬舌自尽不在话下。 生生羞杀! 陈景少年时,第一次在传记当中看到此事,满是感同身受,这种当众羞辱,谁能忍受的了? 拿去给崔妞看,崔妞更是暴怒,心头火直往头上窜,手里抓着书本“哇呀呀”大叫。 路过的董川海好奇问了一句,听到两个小娃气愤缘由后,一人给了一巴掌,问道:“死掉那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两个小人哑然。 董川海嘲笑道:“枭雄引颈就戮令人甚憾。魔头被诛首,人人闻而称快。有道真人遭奸人迫害,闻者怒从心起。小老百姓死于非命,不起波澜。” 董川海调笑道:“你俩觉得那人属于哪一种?” 崔英手里攥着传记说道:“既然是书上写的,肯定是好人。” 董川海着反问道:“有谁说过,书中死掉的人,就一定得是好人?” 陈景回想片刻钟说道:“从前因后果来看,那人不是好人,也算不得多坏。” 董川海问道:“若换成是你俩走到那般地步,没人主持公道,该咋办,该如何自处?” 崔英仰天思索片刻,不服输道:“能打就打,能跑就跑,被人抓住,那就装死。” 董川海讥笑道:“毫无高明可言,和那个引颈就戮的家伙一个尿性,就强一点,没蠢到送死而已。” 陈景头疼道:“谋而后动,小心行事,临到最后,来个快刀斩乱麻。” 董川海摸着少年脑壳,点头道:“你若是个早慧天才,这般说没错,可惜你不是,只是从书上得来,你配不上那些话,至少如今是这样。大而无当的话太过宽泛,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以后自己心中思量就行了。” “天底下没有谁一定该死,也没有谁天生就占理。 死掉的那些人,或许本身就站在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