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玄猫油光皮毛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雷声的事情吗?这些年下来,总算有些明悟了。” 崔英自顾自说道:“那雷声与闪电,只有我能听到和看到,就好像,好像在我体内一样,你说古怪不古怪?” 玄猫竖瞳大开,盯着走神的崔英。 屋里传来媳妇咳嗽声,崔英赶紧放开玄猫回去屋里,让媳妇逮住了,要被骂失心疯了。 后面石桌上的玄猫一跃而起,触至人身,即刻没入。 玄猫沿着崔英脉络一路而下,来到丹田灵湖处,空旷无比的灵湖上空,悬浮三颗菱晶,菱晶极为渺小,却无比惹眼。 白晶传出雷鸣,黑晶迸发煞气,最后的红色菱晶,相比之下极为安静。 色芒不同,但菱晶之上的那股“味道”,邹老魔却不陌生。 神官气息,且至少是三品天神才有的真神气息。 白晶蓦地生出闷雷声,而后“咔”的一声,丹田轰隆大作,一道白练闪过,将措手不及的玄猫劈成灰烬。 灯笼外的邹老魔被逼退出幻境,惊诧瞬时转为狂喜,心中桀然大笑。 “我的,都是我的。” “有此神物助我,脱困指日可待。” 邹老魔抬头看去南边,甚至有朝一日,也能让你穆鸿风尝尝这百年暗无天日的苦牢滋味。 少年的陈景顶着一口小铁锅,冒着天上时不时落下的火雨,跑去戏台那边。 火雨之中夹杂碎石,落地崩碎成屑,火苗洒落四处。 初降火雨时,少年还能试着扑灭一些,后来才晓得是杯水车薪,根本无从应对,火雨日夜不停,一个少年疲于奔命也无济于事。 坠石不断,火雨灼烧成片,瓦房基本不能住了,陈景搬去地窖凑合了几天,他不晓得地窖里面能撑多久,吃的又能供应几天。 其实少年心里不愿也不敢多想,这般末日景象,注定没几天好活了。 “冯老头,冯老头!” 陈景抬头看到屋顶碎瓦又多了几片,既恼火又无奈,冯老头就和乌龟一样,把戏台当作龟壳,就在这里等死,哄他几次,懒惰又洒脱的冯老头没能听劝。 冯老头这次难得这次从后边走了出来,身着马褂,搬张长椅摆在戏台中间,招呼少年过来坐下。 看少年满脸急慌,强拉他坐下,老头子指着外边名副其实的火云道:“再急有个屁用?把那些狗屁东西撵走才算能耐。” 陈景和少年一前一后说出同一句话。 “能活一天是一天呗。” 少年不晓得日后怎样,话语气馁,带着哀求。 冯老头拍一下身旁少年肩膀,语气平淡道:“饿死是死,砸死是死,烧死也是死,前边死了那么多人,咱一老一小挨到现在,即便死了也不亏。” “亏,我觉得很亏。” 少年踩着铁锅,眼中映照远方火红,不甘心道:“我吃了那么多苦,这才熬过来,还以为咬牙再撑一段光景就过去了,可狗日的老天爷给来这一出,早前挨的饿、吃的苦,全都……” 少年没能说下去,精气神颓势尽显。 冯老头点头道:“书上说的‘前功尽弃’,就是你这样子。人活一世,不如意事常八九,你年纪太小,不该让你体会,可狗日的老天爷偏要你撞见,大概是怕你死不瞑目吧。” 少年抽抽鼻子道:“我就是晓得所有道理,我也不乐意死啊。” “那可不一定。俺就遇到过一些奇葩老家伙,学富五车都是小看他们,典型活得不耐烦了,活着就为一死,不是到处找死,就是窝在自家地界等死。” “咋可能有那种人嘛?”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人也一样,总会有些吃饱了撑着不惜命的。” “那你也没吃饱,更没撑着,咋也不惜命?” 冯老头说道:“前几年村里不就有个老家伙,家里儿孙孝顺,给他养老都不乐意,晚上偷偷吊死在房梁上。” 老头叹息道:“活得太久,不耐烦了呗。” 一老一小,坐在长椅上愁眉苦脸。 陈景则在戏台上仰望,那邹老魔的手段确实了得,仿制当年情景惟妙惟肖,如今他的修为,能看到一些远处端倪。 视线极远处,一簇簇天外陨石于半途崩碎,四溅而散的火雨落于陈景家乡这里,变成一颗颗带着火苗的火雨。 陈景虽说看不真切,却也知道师父正孤身一人,奋力抵挡那些本不该出现的陨石。 一洲之主,为一方水土,本是情理之中的分内之事,却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