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布鲁克林去墨西哥餐厅打包了几分塔可。 外面事故发生地依旧被警戒线围着,痕捡人员在里面忙忙碌碌。 路过警戒线时,布鲁克林在忙碌的人群中看到了德克斯特,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滴滴! 布鲁克林按响喇叭,跟大卫打了声招呼,冲他招招手,开车离开。 由于警方在这里拉起了警戒线,今日的胡佛大道终于不再那么拥堵,布鲁克林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了墓地。 在路过花店时买了一束花,布鲁克林提着塔可,怀里抱着花朝本·斯通的墓碑走去。 将枯萎的花束抚开,新鲜的带着水珠的花束重新放下,布鲁克林蹲在墓碑前,将塔可掏出来,一边摆放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是在同老友叙旧。 “上次见面还是你的葬礼上呢。” “我带了你喜欢吃的塔可,没错,就是E.D.N.Y旁边那家墨西哥餐厅的,特意给你带的。” “今天塞拉跟诺拉死了。被她们背后的人派杀手杀死的。就在法院门口。” “当时我在墨西哥餐厅吃饭,特意选的靠窗的位置,你知道那个位置的吧?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发生了什么。” “她们签署了认罪协议,我觉得这对她们来说有点儿太轻了。” “你说的没错,烂透了!真的烂透了!” “记得你对我说过,我只是一名法官,你只是一名检察官,我们除了本职工作外,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 “她们贩卖儿童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调查她们。别人调查她们,她们就掩盖,掩盖不住就放火杀人。” “啧啧~” 布鲁克林蹲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着。雷就站在他身后,沉默地听着。 在雷跟本·斯通面前,布鲁克林坦然地承认了一切。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只是一名法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布鲁克林说了很多,一直到天光暗澹,这才站起身。 “好了,下次来看你,估计要等到其他人落网了。” “走了,拜拜!” 布鲁克林似模似样地冲墓碑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返回车上。 发动车子,开回家。 雷迫不及待地下车,跑到楼上。 十分钟后,雷又跑了下来。 布鲁克林正在厨房做饭,雷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冲了出去。 ………………………… 5月9日,周三。 E.D.N.Y门口的警戒线撤走了,经过一夜的忙碌,事发地点已经恢复如初,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昨天曾发生过一起严重的暗杀事件。 雷是早上布鲁克林准备出门时回来的,他看起来很疲惫。 布鲁克林没有多问,在车上等候片刻,载着雷一起出发。 9号法庭。 “下一组。” 布鲁克林翻开新的起诉书,扫了一眼检控方,有些意外地抬头朝原告席看了过去。 安妮·奥尔丁顿! 相较于巴鲁克学院食堂爆炸袭击桉时的初见,此时的安妮变化很大。 她两颊的颧骨高高隆起,两腮下陷,穿着一件立领薄款风衣,将下巴遮挡住。她长而柔顺的秀发被剪短,面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像是个假小子。 布鲁克林有了解过安妮的近况。 她身陷非二元性别群体的攻击无法自拔。 那群疯狗一样的家伙似乎认准了安妮·奥尔丁顿,对她进行着疯狂地扑咬。 而安妮表现出了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一面。 她选择在社交账号上与这群人对线! 布鲁克林不知道她在写下那一大段一大段充满逻辑与理性美感的文字,有理有据地驳斥疯狗们时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那时她正趴在床上,咬着嘴唇阻止自己的眼泪流出吧。 莫名其妙地,布鲁克林联想到了这一画面,接着就情不自禁地将视线往下移…… “法官阁下!” 安妮·奥尔丁顿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布鲁克林。 对上安妮警告与不屑的眼神,布鲁克林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胸前。 “咳咳……”布鲁克林假装咳嗽了一声“检方有什么意见吗?” 这是在考虑保释请求。 “有。”安妮·奥尔丁顿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理性的冰冷“嫌疑人居无定所,他声称有亲属定居纽约,但经过我们调查,他已经被亲属赶出家门。” “嫌疑人无稳定工作,无固定家庭,从高中毕业以来一直依靠盗窃为生,从底特律一路偷到纽约。” “鉴于嫌疑人过往的生活习惯,我方不建议保释。” 这是一起盗窃桉,嫌疑人是惯偷,以前一直注意分寸,没有失手过。 结果这次他偷了一只戒指。 这只被他认为是普通戒指、只值两三百美金的‘破铜烂铁’,实际上是路易十四国王命匠人打造的珠宝。 它本身价格不菲,再加上历史价值,根据尼尔·卡夫瑞提供的信息,初步估价400万,如果上拍卖会,可能会达到600万,如果遇上路易十四的粉丝或专门收藏国王戒指的人,可能还要更高。 尽管如此,被告被定为不允保释依旧有些严苛了。 实际上按照布鲁克林的计算,五千到一万美金都是个很合适的数字。 就在他刚要张嘴宣布结果时,再次与安妮对上视线。 不知怎的,布鲁克林突然感觉有些心虚。 于是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法庭考虑到被告方的实际情况,综合检控方的建议做出决定,不允保释。” 一边说,布鲁克林一边低头飞快地在起诉书上填上信息,做好标记。 “下一位!” 在安妮·奥尔丁顿奇怪的目光中,布鲁克林有些狼狈地提高嗓音喊道。 …………………… 中午,墨西哥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