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周四。 媒体依旧在不遗余力地介绍来利·克鲁的生平,越来越多的司法界人士加入‘反对媒体’阵营。 联邦已经有六名联邦系或州系法官公开批评媒体对来利·克鲁的不公正报道。 他们认为媒体在歪曲事实,抹黑一位‘伟大的人物’,媒体作为掌握舆论喉舌具有监督作用的部门,并没有发挥好他们的权力。 纽约州一名州最高院法官公开炮轰本地媒体,他指出,媒体正在将民众往错误的方向引导,如果不加以约束,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第二巡回院的法官在接受采访时公开表明,这次媒体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他们应该公正、客观地报道真相,而不是通过刻意的隐瞒与语言诱导,引导舆论风向,这是令人不齿的行为,是给媒体抹黑的行为。” “媒体这么做,是在自掘坟墓,破坏自己的公信力!” 在一片沸沸扬扬中,久未露面的来利·克鲁在当天中午第二巡回院门口接受了媒体采访。 老头儿看起来有些憔悴,身板不复以往的笔直,眼眶微微发青,风吹过扬起他额前的白发,显得有些狼狈。 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此时尽显老态。 他在说话时经常会咳嗽,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洪亮。 “最近有关我的报道我都看了。很感谢大家为我发声,媒体报道的我的过往的确属实,但我希望媒体能如实、全面报道,而不是说一半留一半,用引导性话术引导舆论。” “会起诉造谣的媒体吗?不,我不会。”来利·克鲁摇着头说道“首先,媒体报道的内容的确属实,并不存在捏造与虚假报道。他们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没有加以报道。就像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 来利·克鲁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比如我知道你对坚果过敏,你来买蛋糕,我告诉你蛋糕价格,制作过程,好不好吃,但是我隐瞒了它是用坚果制作的。” “这意味着法院很难进行判断。” “我相信大家心里自有判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间法庭,每个人都是法官。” 说完,来利·克鲁摆摆手,在助手的护送下走进法院。 这段采访在五分钟后被放上电视。 来利·克鲁已经明确地表达清楚,他相信功过自在人心,人们可以明辨是非。 可惜,他错了。 当天下午,他作为律师时最后处理过的一起集团诉讼桉中的原告代表当事人之一的儿子,向司法行为委员会及律师协会进行举报。 举报内容是来利·克鲁违背律师职业道德,在接受原告委托后与被告暗中来往。 这位中年大胡子站在律师协会门前,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他败了——大家都知道,他败了!” 大胡子有些愤怒,口沫横飞“他是联邦集团诉讼桉件胜诉率最高的律师,他为什么会败?” “当然,他当然跟被告有所来往。”大胡子笃定地说道“否则为什么他会劝说我父亲主动撤诉,并与被告达成赔偿协议?他一定收了被告的钱!” 那是来利·克鲁成为法官前办理的最后一起桉件,是一起与割草机有关的集团诉讼桉。 原告起诉被告割草机公司售卖的割草机不合格,其与市面上其他割草机迥异的操作方式令它的使用非常不便,经常会伤到使用者,且这款割草机因使用习惯问题,清理草坪的效率十分低。 当时这起桉件一路打到纽约州最高法院,最终最高法院裁定为维持原判,即割草机清理效率与割伤使用者是由于使用者操作不规范造成的,割草机在售卖时附带有明确的操作指导说明书,被告无过错。 集团诉讼要求原告律师支付诉讼费用,为了这起桉件,来利·克鲁花光了全部积蓄,甚至向朋友借了不少钱。 割草机公司的人恰好是来利·克鲁以前的一位雇主,这位雇主对来利·克鲁印象非常好,为此他愿意向几位代表当事人支付医疗费用,并原价回购了割草机。 大胡子拿出了他父亲、来利·克鲁以及割草机公司负责人的合影——那是他们在达成和解后拍的照片,由当时年幼的大胡子拍摄——以及割草公司回购割草机的单据、父亲就医支付凭证、割草机公司负责人与来利·克鲁联袂看望医院就医的代表当事人照片、来利·克鲁与割草机公司负责人握手的照片。 来利·克鲁收到消息时,正在安排幸存同志的离境渠道,经过FBI的清理计划,原本就半死不活的他们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三千多D员有七成退出,剩余骨干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仅剩十几人。 收到消息后,来利·克鲁愣了愣,一时间没想起来大胡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等反应过来后,来利·克鲁沉默了片刻,长叹口气,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继续安排离境渠道。 上次安排的不够周密,导致十几名同志被FBI在怀俄明州机场截杀,这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允许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事情并不是来利·克鲁保持沉默就能过去的。 他忙着处理离境问题,根本没工夫理会外界琐事——在他看来,这就是琐事,这些年来,他受到过无数次的污蔑与诋毁,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现在就跳出来跟大胡子争论,并不是合适的解决办法。为了留下来帮其他人吸引住FBI的注意,他需要事情闹的更大一点儿。 他保持沉默,原本支持他的司法界人士也纷纷保持沉默,只有媒体与大胡子跳的欢。 这次FBI努力对了方向,他们将针对来利·克鲁司法界‘伟大人物’改为针对来利·克鲁个人。 违背职业道德,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同时这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