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旬和月,季节也存在,不过彝历十个月分为五季,每季以彝人自己的土、铜、水、木、火五行要素为名称,再配以公母区分各月,即一月土公,二月土母,三月铜公,四月铜母……以此类推。
五季除了代表五行,还分别代表太阳运行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这又有点类似汉人的“五方”概念了。
与所有的历法一样,最重要的就是确定元日,以准确地把握季节变化的规律。
彝人十月历选择冬季傍晚,站在“向天坟”上观测“沙聂”星的方位来确立。
向天坟,就是彝人在聚居地里堆造出的小金字塔一样的土包,便于观测,沙聂,就是北斗星。
当沙聂的尾巴指下为冬季大寒,沙聂尾巴向上为夏季大暑。
以大寒和大暑为元日,这两个节日分别对应彝族年和火把节两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彝族年在彝语里叫“库史”,库就是转、回、循环的意思。
彝族时空观念中一般把最北的端点为起始点,太阳冬天日落点南移到最南端后,不再南移,在此停留几天后又往北移。此端点称之为“布古”,意为“太阳转回点”。
然后到夏季时太阳落点又移到最北的端点,就不再北移而回归南移,此端点称之为“布久”,意为“太阳回归点”。此后日渐南移,到最南的端点。
从最北的端点到最南的端点一个往返周期就是一年。
其实这两个日子,就是冬至和夏至,
冬至——夏至——冬至,就是一年。彝族年就一般在冬至“布久”的这个时候过。
周至之所以要发表这篇论文,是因为他在做商代殷历,也就是“商正”的时候,查询历法,发现在夏朝的时候历法就已经存在,这个历法叫做《夏小正》。
夏朝被商朝灭亡后,《夏小正》也随之失传。到了春秋时期,孔子到夏朝故地记国游历,发现民间有《夏小正》流传,便将它搜集整理出来,才得以传之后世。
《夏小正》由“经”和“传”两部分组成,全文共四百多字。它的内容是按一年十二个月,分别记载每月的物候、气象、星象和有关重大政事,特别是生产方面的大事。
书中反映当时的农业生产的内容包括谷物、纤维植物、染料、园艺作物的种植,蚕桑,畜牧和采集、渔猎;蚕桑和养马颇受重视;马的阉割,染料的蓝和园艺作物的芸、桃、杏等的栽培,均为首次见于记载。
《夏小正》文句简奥程度于甲骨文,大多数是二字、三字或四字为一完整句子。其指时标志,以动植物变化为主,用以指时的标准星象都是一些比较容易看到的亮星,如辰参、织女等。
奇怪的是《夏小正》缺少十一月、十二月和二月的星象记载。也有出现过四季和节气的概念。
过去历代史卿都认为《夏小正》是阴历,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导致内容已有部分残缺和错乱,因此缺乏了这些记录。
然而当周至从老赤日那里学到了彝人的历法之后,突然发现,彝人十月里与《夏小正》的历法非常的契合!
《夏小正》并不是在流传过程中缺少了十一月和十二月,而是本来就没有!今本《夏小正》把一年分为十二个月,当是后人狗尾续貂给添加上去的!
有了这个想法,周至开始对夏小正进行认真研究。
然后发现了许多的证据。
根据《夏小正》中关于参星的记录来看,从“正月初昏参中”日在危到三月“参则伏”日在胃,再到五月“参则见”日在井,每月日行都是三十五度。
从五月“参则见”日在井到下年正月“初昏参中”日在危,相隔二百一十余度。
若以一年十个月计,相隔六个月,每月日行也是三十五度余,一年三百六十度,刚好与太阳一年在黄道上运行一周,行经三百六十度相符。
若以一年十二月计,则相隔八个月,每月日行二十六度才合理,三十五度显然超过了。
其次,《夏小正》记录正月“县在下”,六月“正在上”;这个记录和彝族十月里又完全一致。
由于一年四季斗建辰移是均匀的,斗柄从下指到上指为五个月,由上指回到下指也应是五个月,这也说明《夏小正》应该也是十月历。
还有关于《夏小正》中物候的记录,五月物候与农历六月物候一致,以后渐渐出现差距,七月中出现了农历八、九月才有的物候,如“秀雚苇”、“寒蝉鸣”;九月“王始裘”,相当于农历的十月底十一月初,所以十月已进入全年最寒冷的季节了。
另外《夏小正》记录五月“时有养日”,即白昼最长,即夏至日,十月“时有养夜”即黑夜最长,即冬至;
这个记录同样和彝族十月历完全相符,而且从夏至到冬至只有五个月,那么,从冬至到夏至也应该是五个月,两者合起来,一年正好是十个月!
如此多的证据,都能够证明,《夏小正》,与彝族十月历,都是一种“十月太阳历”。
紧跟着,周至突然被自己的另一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既然彝族十月历和《夏小正》有这么多的高度重合,那么,两部历法,有没有可能本来就是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