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还有隔壁的大宋家。
说起大宋家,如今大宋家的当家人跟宋兴林阿爷是堂兄弟,关系虽然远,却也没出五服,而且整个村子里,他们老宋家也就这么个单独单的亲戚在。
如今外人都送了,隔壁的亲戚家不送点说不过去,所以哪怕宋兴林并不喜隔壁,他还是耐着性子,从东西堆里挑出最不值钱的东西来。
比如点灯的茸草灯芯,西南最常见的葛根粉一包,还有蕨根粑粑一大块,另外还有高粱米两斤,凑了足足四样礼,其中最值钱的也不过是两斤高粱米罢了。
说来宋兴林都想笑,也是乡亲们太热情了,送的福气都是自家出产或者售卖的东西,心是诚挚,就是杂七杂八什么玩意都有,怕是除了药跟丧葬用品,就是连针头线脑都一应俱全。
宋兴林笑眯眯的,把自己给隔壁精挑细选的东西一一归纳好,把送三伙伴们的塞背篓最底下,而后按照行进的路线再塞给王奶奶家的,再是黄保甲家的,最后背篓顶上就是隔壁大宋家的。
收拾好东西,把刚刚细致翻找东西时,于苏翻出来的卤肉跟扣碗包拿出来,宋兴林万没想到,自己没买成的猪头肉,眼下却有更好的卤肉跟扣碗,这下能完美兑现跟朋友承诺的宋兴林心下一松,笑的开怀。
这些带着气味的肉包一收,捡起自己给堂客编的小背篓塞进去,招呼着于苏把屋里重要的东西收收好随身带,夫妻俩背篓背起,屋门锁上,走过前院的时候,宋兴林还跟正在房间里忙着整理东西,藏银子的老头、老太太招呼一声,自己就领着于苏出了门。
第一站就是去隔壁。
宋兴林领着于苏进了隔壁大宋家院子的时候,何玉梨早就看了热闹回来,还到书房把事情说给了宋兴祖听。
宋兴祖一听,先是错愕,短暂的错愕过后,心里又无端涌起一股嫉妒。
毕竟那可是打马游街后还亲自得了县尊大人接见,据说还得了五十两赏银,以及整整两车好东西的露脸大好事啊,他又如何能不羡慕嫉妒?
宋兴祖想着,隔壁二痞子凭什么呀?
想自己,忍着寒暑苦读多年,隔壁那家伙就一莽夫,不就是仗着力气大打了只老虎么?他凭什么就能得此自己盼都盼不来的殊荣?
想他宋兴祖,人人口中的神童,长辈师长们口中必有出息的贵子,他都还没有享受过这些,如今却叫一个自己从未看上过的莽夫得占了去,这让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好在,多年的养成的好涵养,还是让宋兴祖及时止住了心里的想法,嫉妒也就那么短短一瞬的事。
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这样不好的情绪中,宋兴祖终于释下手中的书本,出了书房,准备到院子里走一走,放松放松心情,平复一下,也好静下心来继续苦读。
毕竟自己可是发下宏愿的,此番院试,自己必过,不仅要必过,他还要争取考上禀生,拿到禀生银。
待到那时,他宋兴祖衣锦还乡,必是能比今日莽夫还乡更加热闹。
人才在前院转悠两圈,宋兴祖就听到隔壁后院传来动静。
两家隔着距离不算近,他听的也不够真切,心中虽然好奇,却自认为是君子,不好去做那等子听人墙角的事情,宋兴祖便耐着性子在前院转悠,一直转悠到隔壁没了声响。
他心里嘀咕着,隔壁只要一开吵便一直都不消停的战争,今日怎会简简单单这么快就结束了来着,结果没等他嘀咕出个所以然来,自家的院子就迎来了两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二郎,你怎么来啦?”
心里喊莽夫,面上他身为同族堂兄,该有的礼仪礼节不能丢,万不能喊出心里对人家的看不起,宋兴祖忙掩下讶异,还算热情周到的上前招呼。
要说在这满山村中,宋兴林最看不起的人,除了自家那个傻堂兄外,就是眼前这个同族堂兄了。
如果说,宋兴山那是又蠢又毒的话,眼前这个人他就虚,就是假,不论自己怎么看,他宋兴林都觉得他特别的假,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假。
虽是亲戚,两家来往却并不多,也就是平日逢年过节,以及两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来往一下。
宋兴林根本没打算耽搁功夫,更没打算跟假仙的宋兴祖多寒暄。
得宋兴祖自认客套的寒暄招呼,宋兴林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直接开门见山,“祖堂哥,堂伯爷在家吗?”
得宋兴祖的摇头,宋兴林竟是连堂屋都不打算进了,就在这前院里,当着宋兴祖的面,瞧也不瞧刚才正在书房打扫卫生,眼下听到动静后,却急急忙从书房探头出来观望的何玉梨一眼。
宋兴林自顾自的招呼于苏乖乖站一边,自己个麻溜的卸下自己背后背着的大背篓,把最上面刚才自己精挑细选的四样礼拿出来交给宋兴祖道。
“祖堂哥,弟弟不才,打了只老虎,得了县令大老爷跟乡亲们的好意,这不,家里得了些东西,想着堂伯爷是长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