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发榜,四月初殿试。
四月初八,京都城,皇宫天正门起的主街,今日注定了热闹非凡。
今日是殿试放榜,状元老爷打马游街的日子,京都城的百姓几乎齐聚一堂,一大早开始,天正街早已是人山人海,连沿途的铺子几乎都全部被包场。
铜锣响,锣鼓鸣,鞭炮啪啪,唱喝起,吉时到,皇宫天正门一开,御林军手持长矛,动作整齐划一的最先涌出开路,紧接着,今科状元身穿红袍,头上簪花,骑在高头大马上,从天正门缓缓走了出来。
状元行在最前,一左一右落后一个马身的是榜眼跟探花,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今榜身穿青色进士服,列队整齐的新科进士。
随着状元领队一出,紧接着,整条天正街从最前方靠近皇宫天正门的地方起,声浪一声接着一声,如水波般一波波的传开,整条天正街端是热闹非凡,众人欢呼雀跃。
“呀,来啦来啦,大家快看……”
“开始啦,开始啦!状元打马游街啦,状元老爷打马游街啦……”
“我看看,我看看……”
“哎,今科的状元长的还行,就是年纪有点大呀!”
“可不是,比起榜眼探花状元老爷是有点老,嗯,那榜眼看着也没有探花俊,姐妹们,这个榜眼我欢喜,我要给他丢荷包丢花,看花……”,说着话,少女手中早准备好的荷包、花枝便从半开的窗户中飞射而出,直奔下头打马经过的探花郎。
而楼下,早已是欢乐的海洋,如这姑娘一般的人很多,队伍所过之处,许许多多的鲜花荷包如雨点一样,密集的砸向打马游街的为首三人,当然,其中以年纪最轻,长的最好的宋兴祖最多。
走在进士堆中,排名百位的王水生,看着前头意气风发打马游街的宋兴祖,他不得不承认,自家二哥讨厌的这个人,心不正学问倒是很好,运气也很是不错。
今日御殿之上,此人对答如流,得陛下钦点探花,倒是风光无限,只可惜,也不知这人当官后,是不是个好官,会不会报复针对自家二哥啊?
不行,自己得好好提醒提醒二哥,小人难防。
想着想着,王水生不由肃穆了神色,懊恼自己不顶用,自己这一百出头的名次,虽然没落得个同进士出身,可比起未婚妻的这位宋兴祖族兄却相差甚远,官职必定的比不过这堂堂探花的,也不知道自家荷儿,还有二哥二嫂他们会不会失望?
失望自是不会失望的,一处茶楼的二楼厅堂中,于苏、宋兴林、于保宗还有宋夏荷,跟厅堂内诸多围观百姓一样,趴在二楼的栏柱上,垫着脚,探着首,不停的朝着下头的热闹喧嚣张望着。
“二嫂,你说水生哥他中了吗?会不会落榜啊?”
这话不用于苏回答,边上就有热情的围观群众抢答了。
“哈哈,小姑娘你这担心是白担心了,自是不会,只要通过会试,殿试再不济也会榜上有名,不会落榜的,不过是名次好与坏罢了,当然了,若是你那什么哥的殿前失仪……那就另当别论了。”
“殿,殿前失,失仪?”
宋夏荷闻言,立时就紧张的不行,还是边上的于苏急忙拉住她安慰,“不会的,不会的,二妹妹别多想,妹夫人稳重,绝不会殿前失仪的……”,说着,还伸头过来在宋夏荷耳边低声咬了两个字,“舅舅!”
宋夏荷一听,眼睛立时就亮了。
是呀,还有二嫂的舅舅在呢,还有外祖,他们都在皇宫中,即便有事,外祖舅舅他们都会伸把手的,眼下都没消息,那说明没事。
想到此,宋夏荷心中安定了下来。
这时正好游街队伍走到楼下,宋兴林一眼看到了意气风发,自得意满的某讨厌鬼打马游街,宋兴林皱眉,而于保宗却眼尖的,一眼从众多游街进士中看到了宋夏荷担心的人。
“亲家二妹你看,那不正是亲家妹婿么。”
宋兴林收敛心思,大家顺着于保宗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进士队伍的前头,他们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某人。
于苏激动,“哇,妹婿竟然走的是前头哎,说明他名次不错,比会试还好呢,起码不是同进士了哎!”
宋夏荷也激动的跟着嗯嗯嗯的,想要说话,嗓子却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拉着自家小二嫂的手点头再点头。
边上的宋兴林感受着家人们的欢喜,同样也为妹夫感到开心,不过随即听到周围的喧嚣热闹,听到姑娘们的娇笑声声,下意识转头望向游街队伍的前方他,看着正被漫天花雨与荷包包围的假模假式,宋兴林心里又有些发沉。
“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啊,怎么能让这样的人中了探花了呢?”
可不是,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
一处客栈的酒楼大堂内,根本要不起二楼雅间、厅座,甚至是连一楼大堂座位都要不起的何玉梨,只得是委屈巴巴的站在客栈门口的一角,挤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