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做手术?”那大哥闻言惊了一下,“什么意思?”
盛兮直白又冷血地告诉他:“就是在他肚子上拉一道口子,把里面发脓的烂肉取出来,然后再将那口子缝上。”
那大哥:“……”
那画面实在太形象,他用力要紧牙关,才止住了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显然不看好盛兮说的这手术。
而最初阻拦盛兮的那人更是直接道:“你是不是想一刀捅死我兄弟?我告诉你,我兄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小命也跟着玩完!”
盛兮斜他一眼,那黑亮的眼眸里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对方,可惜,盛兮没给他再发飙的机会,只是对那大哥说:“你现在还有一盏茶时间可以考虑,再多……就等着他活活痛死吧!”
那大哥:“………………”
为毛他总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比他看上去还要骇人?可对方手里也没有跟他们一样的大刀啊?
然而没等这大哥做出决定,病床上的人已经一把抓住了盛兮衣角,凭仅存的意识对她道:“求,求求你,救,啊,救救我!疼!疼,太……太疼了!”
是真的疼啊!那种痛起来瞬间能将灵魂击碎的疼!
盛兮了解这种疼,因为她曾亲身经历过。只不过她比他幸运,事发时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年代。
而当下这世界,肠痈属急腹症,治愈率极低。在没有无菌的环境,熟练的技术,专业的护理等等条件下,肠痈堪称绝症。真正能通过药物调理,抗菌治疗后恢复的,实在少之又少。
更多的时候,不幸得了肠痈的人,最终会因为感染化脓而活活痛死。
即便真的要手术,后期的感染风险亦是十分高,需要时时刻刻盯着,以防止出现意外。同样的,能做到这点的不论病患还是大夫,皆十分稀少。
若非万不得已,盛兮也不会轻易给人动刀。
“大,大哥……疼……疼……”三儿捂着肚子,盯着一头冷汗,艰难地仰着头看向那大哥。
那大哥一时僵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然而盛兮却冷不丁又说了句:“你们是女人吗?还介意在肚子上拉一刀?”
那大哥:“!”
他能说他想的不是这个吗!为什么被这丫头一说,好像自己真的成了贞洁烈妇!
不忍被看扁,更不想让兄弟就这么没了,于是,下一刻,那大哥用力点头,咬牙道:“成!做!”
盛兮无缝接地道:“将人抬到最里面那个房间去。你,去
被点名的那个还想要怼盛兮的男人,一扭头见大哥正在瞪自己,没办法,最终扭头跑了下去。
俞关终于不再被人挟持,心里头松了口气,却又在听说盛兮要做手术时,面容顿时一僵。
不怪他如此,着实他走的只是单纯内科路线,疡医技术也仅停留在杀鸡宰鱼阶段。
反倒是核桃一脸镇定,好似这种事儿做惯了似的。不过,此刻的核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盛兮连叫了他两声后,方才回神。
“核桃,做我副手,有问题吗?”盛兮问他。
核桃深深看了眼面前这个女孩,片刻后摇头:“没问题!”
“好。”盛兮了解后,扭头又问俞关,“俞大夫,你可以吗?若是真不想接触不必勉强。”
俞关咽了咽唾沫,将原本想退出的话咽了回去:“不必,没事儿,我可以!”
三句三顿,好似自己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拿刀在人肚子上划道口子?他也不是没动手抹过鸡脖子,再说,他今日只是副手而已,动手的又不是他!
俞关做好了心理建设,整个人看着利索起来。
这房间每日都会被用艾烟熏上一遍,目的就是为了哪一日遇到手术。
裕州的盈安堂开业以来,这房间还是头一次用。盛兮将镖局剩下四人全部赶在屋外,而三人齐齐被熏了遍艾烟后便进了屋。
屋里除了里面特质的床和椅子,还有一旁柜子里摆放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盛兮说,这些都是手术用具。
对此,核桃充满了好奇。
不过这好奇要留在之后了,眼下首要之事是要赶紧手术。
那三儿服用麻沸散后,很快便沉沉睡去。盛兮在将所需器具做了一遍消毒,又对核桃和俞关快速做了番介绍后,便直接捏起手术刀,在三儿被涂了烈酒的腹部上空停了一瞬,下一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直接下刀,动作又快又准!
围观的核桃与俞关都惊呆了,尤其是核桃,大概是从未想过,盛兮的手法会如此利落,没有一丝滞涩,比他曾见过的最优秀的疡医丝毫不弱!
手术其实很简单,但由于三儿体内的感染程度过于严重,加之防止术后感染,他们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将整场手术做完。
等房门被拉开,等在外面的人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