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哈,宋静,死到临头了竟还不承认!”殷皇后气得能听见自己后槽牙在磨,“这是什么?这些都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毒!”
“咚!”宋婕妤因为过于震惊,脑袋没能撑住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竹叶近距离看着忍不住轻嘶一声。
宋婕妤强撑着将自己支起来,额头上的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拱出,再配上她此刻那张脸滑稽不已。
可宋婕妤感觉不到滑稽,更无尴尬,此时此刻,充斥在她内心的唯有震惊与恐惧。
她忽然尖叫一声,挣扎着冲殷皇后喊道:“皇后!我没有!这不是!这,这是栽赃!对!这就是栽赃!这定是哪个看不惯妾的小蹄子故意放在妾房间的!皇后,你要明察啊!你定要明察啊!妾是冤枉的,妾是被冤枉的!”
殷皇后一直盯着宋婕妤,见她如此不免眉心一蹙,内心泛过一丝困惑:“难不成,不是她?”目光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又不免将这想法否定。
这些盛放毒药的瓷瓶与宋家的出自一批,且上面还贴有相同字迹的标识,若不是宋婕妤,那这些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宋兴生来过后宫吧?这怎么可能!
“宋静,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该知道司礼监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殷皇后目光危险地盯着宋婕妤道。
宋婕妤感觉自己小心脏快要受不了了,皇后这一句接一句地简直就是在扎她死穴!最里面那房间做什么的?还能是做什么的?刑讯逼供的啊!她曾亲眼见过一个犯了错的宫女被人从里面抬出来,脸花了,四肢也都扭曲了,但人还留着一口气!都这样了还活着,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是啊!
即便被捆得像条虫,宋婕妤还是连人带绳子一起剧烈颤抖了起来。
“皇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该交代什么?这真的不是我的东西,与我无关!这是别人栽赃给我的!”
“这些东西与从你宋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一致,那瓶子上的字体皆出自你大哥之手,你还说这些东西与你无关?”殷皇后怒道。
“什么?”宋婕妤闻言呆了一下,“我,我家,搜出来的?”
“难不成还是我家?”殷皇后狠狠瞪了眼宋婕妤,“宋静,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凭这些东西,足够诛你九族!”
宋婕妤这次哭都哭不出来了,直愣愣地看着殷皇后,呆呆道:“可皇后,我大哥为何会有这些东西啊?”
殷皇后:“……”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宋婕妤不是装傻,而是真的傻!可若不是宋静的手脚,那这些毒又该如何解释?
骐文帝听闻这件事后大怒,直接点明路仇来审理此案。
真是胆大包天,一个堂堂朝廷官员竟在背后做制毒的勾当,这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他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把他整个皇朝里的人都给毒死吗!
宋兴生,真没看出来平日装得跟个鹌鹑似的,背地里竟如此嚣张!
路仇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碰上这般骇人的案子,别人不知,但作为主审官的他却因案情了解了更多内幕。不止皇宫里被这毒所累,就是宫外亦是如此,可不止何老太傅一人!
这毒杀人于无形,这十多年间究竟有多少人中招,怕只有宋兴生知道了!
路仇摸了摸自己心脏,确定那颗心还跳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眼下看来宋兴生所图不小,说他想要颠覆整个黎国都有可能!
宋兴生已经被审问过两轮,整个人身上已然没了一块完好皮肤,血淋淋的一眼看去极是可怖。
路仇却直接无视了这些,坐在宋兴生对面端看着他。
似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宋兴生慢慢抬起头,一点点睁开红肿的眼睛。
“路大人……”
路仇看着他并未第一时间接话,而是与之对视了一眼后方才开口:“怎么,宋大人还想说自己冤枉?”
宋兴生闻言忽地一声嗤笑,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路大人亲自坐镇,我说冤枉有用吗?”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路仇挑眉。
宋兴生扯了扯嘴角:“人赃俱获,东西都已经搜了出来,我反驳还有何意义?”
路仇认真地看了宋兴生一眼,忽然站起身走向对方,在距离其两步的位置停下。四目相对,宋兴生的眼睛朝右下方看去。
路仇抿了抿唇,冷不丁开口:“宋兴生,你这般做就没想过你身后的家人吗?你就不怕他们因为你被诛九族吗?”
宋兴生无言,始终低着头。
路仇却又说:“你这般所做背后目的为何?能否告诉我,或许,我可以看在你主动交代的份上帮你照顾一下你的家人,至少免于九族。”
宋兴生动了动,却是嗤笑:“能是为何?不过是个人爱好。”
“是吗?那你可否告知我,那个你曾嘱咐‘赤青草尽快’的黑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