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本该雪白的皮毛,此刻被血污覆盖,混合着泥土,看上去脏兮兮的。
别看旺财是头狼,可这小家伙有时候比人都要爱干净。盛兮奔过来时甚至在想,这定然不是旺财,那家伙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变得如此之脏?
可事实不会改变,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到胸口起伏的一团,就是旺财!
旁边众人还在议论是否真的是旺财咬死了池邑,但盛兮却已经内心确定,只怕除了这家伙,再不可能是其他人或什么了。
看着面前的旺财,盛兮内心发疼,手下一时更不敢动。只因那身上有太多口子,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正在流血的,已经结痂的,凑在一起看上去是那般触目惊心。
“旺财!”盛兮俯身下去,贴在旺财耳朵旁喊它,可旺财浑然未觉,依旧瘫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
盛兮秀眉紧拧,下一刻,竭力控制那份颤抖将手按在了其脖颈位置。
“少夫人!”季梁赶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旺财不禁担忧地问,“旺财它,它……”
是不是死了这句话他没敢问出口。
好在背对着他的盛兮在停顿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缓缓开口说:“没事儿,还有一口气。”
季梁闻言松了口气,而他明显看到原本脊背挺直的盛兮,好似猛地塌了一下似的。
“少夫人,您没事儿吧?”季梁小心翼翼地问盛兮。
盛兮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
说:“没事儿,你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我要给旺财治伤。”
“是!”季梁当即应是,张了张口想安慰些什么,可话最终没说出口。
他其实是想安慰盛兮,想让她节哀顺变。旺财伤成这样,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了,就算救回来……
季梁用力抿了抿唇,目光在旺财身上看了眼。说实话,若非今日这场变故,他一直以为旺财是条狗的。平日看着它憨傻憨傻的,招猫逗鸟,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条欢快的呆狗。
而池邑的恐怖他已经听人说了不少,就是跟着他们来的这些青崖部落族人,实则内心都在畏惧。若是可以,谁也不想直面池邑那人。也是因此,他们不相信是旺财咬死了池邑,总觉得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可这里除了刚刚比他们还晚到一步的盛兮,再不见其他人影。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池邑的致命伤口就是脖颈处的咬伤。他的喉咙是被直接咬断的。
季梁又看了眼盛兮,见她动作沉稳,拿着刀的手不见一丝颤抖,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少夫人没有因为宠物狗,咳,狼,太过伤心。真若是哭哭啼啼的,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虽说盛兮已经安全了,但湖心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要弄清楚。在一番讨论后,季梁分出一队人马同青崖部落的一部分族人再次启程前往湖心岛,剩下的人则留在原地。另外又派人去给沈安和传信,告
知他这里的消息。
待做完这些后,他们便开始检验池邑的尸身,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什么。
而盛兮,则借着火把的光,在快速清理了旺财的伤口后,又从空间里掏出来手术用具,以最快的速度帮其缝合。
其动作正如季梁看到的那样,异常沉稳,不见丝毫慌张。然而只有盛兮自己知道,此刻她内心像是一条绷到极致的发带,若再用点力就被要绷断。
她想过那血红的梦许是沈安和的,也或许是她的,更或者是盛楠的,但唯独没想过,真正应了那血色之梦的,竟是旺财。
旺财的的确确只剩一口气,是真的只剩一口气。若是她再晚来一刻,那她便真的要同这头傻狼告别了。
她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旺财定是拼尽了全力方才将池邑拿下。
是因为她吗?
是为了她吗?
盛兮用剪刀剪断了最后一根羊肠线,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这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真若是因为她,那这狼便真是头傻狼了。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旺财身上已然干透了的毛发,硬硬的,带着浓浓血腥之气,刺激着鼻腔,又充斥着眼眶。
她用力眨了眨眼,看着旺财低声道:“旺财,你的毛被我剪掉了大半啊,等醒来……切莫要怪我。”
因为他们本来就距离寨子比较近,沈安和这边在得知盛兮安然无恙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又派了人过来让他们将人接过来。
而当盛
兮抱着裹满绷带的旺财站在自己面前时,沈安和那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慢慢回落至心窝。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他紧紧抓着盛兮的手臂,隔着其怀里的旺财直直地看着她。
盛兮朝她清浅一笑,回道:“嗯,没事儿。有事儿的……是旺财。”
沈安和这才注意到盛兮怀里那团东西,听说是旺财,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