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货!他想做什么!”沈榷狠劲儿地磨着后槽牙,看着沈安和递给他的纸条,一张脸青白交加,那怒气无处可发,愣是将脸冲得变了形!
“这霍邵,他这是做将军做昏了头吗?这样的蠢事他都能犯?”沈榷骂一句不够,又接连骂了几句,“岚州府再如何隔着一座城,他也不应该将兵力全都调走!留些老弱病残,他这是想把岚州府拱手让人吗!”
平楼见他越说越气,生怕他气出个好歹,只得急忙安抚:“侯爷,为今之计还是要将这消息尽快告诉皇上,岚州府已丢,青州也不再安全。再者,少夫人所在尹县距离那里不算远,随时都会有危险!”
沈榷鼻孔用力哼了哼,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道:“不用告诉,想必这个时候皇上已经知道了。”说不定此刻正在御书房内大方雷霆呢!
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沈安和再次开口说:“父亲,我想去青州!”
沈榷猛地扭头看向自己儿子,原本好不容易停下抽搐的脸颊竟是因为他这句话再次抽动起来。
“你刚说什么?你要去青州?”沈榷的嗓子差点没喊劈叉,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你可知现在青州是什么情况?说不准现在已经……”
沈安和蹙眉,却还是道:“我知道,阿鲁坤既然会偷袭岚州府,想来是要从越州与岚州府对青州两面夹击,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攻打青州。”
“知道你还……你怎么这么冲动,你先前……”
“父亲,盛兮在那里!”沈安和绷紧了脸颊,浑然不顾父亲说自己冲动,一心只想能赶到盛兮身边。
沈榷被他这模样看得愣了愣,心头一梗,片刻后忽然叹息一声说:“安和,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想过没,你现在过去,那不是去帮忙,反倒给添乱也不一定哪。”
沈安和抿紧了唇角不说话,似乎同意沈榷这番话,却又十分抗拒。
沈榷见他这般,知道这孩子心中有数,只因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竟是有些不管不顾了。
他内心啧了一声,倒是没想到,自家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比任何人都要懂规矩,守礼节的儿子,竟也有这般不顾分寸的一天。
身为父亲……他不能羡慕!
深深看了眼自家儿子,想了想后他道:“与其你去那里没有章法地帮忙,不如在后方掌控方向。朝堂如今一点都不安稳,战场更是瞬息万变,姓戴的那老儿正瞅着找不到你错处,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坐镇在这里!至少,能给盛兮时不时送个消息过去不是?”
沈安和抬眸看向他,下意识就要摇头,却听沈榷又道:“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里虽然有我,但我们如今身份毕竟不同,有些事情你能做我却不能。这样,你不如先问问盛兮,你问问她要不要你现在过去?若是她同意,那为父一句话都不说,更会亲自送你过去!如何?”
沈安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在沈榷的注视下只发出一个“我”字。他合上了唇,并绷成了一条线,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沈榷不想自家儿子纠结,再接再厉道:“你该比我更了解盛兮,你想想,若是你现在一声不吭地去找她,你猜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怎么突然来了个累赘?”
“不会!”沈安和想都没想地回道。
沈榷:“……”这臭小子,够了啊!
“好,就算不会,”沈榷酸着牙,白了眼自家儿子,“但你想想你自己,你去了能帮她做什么?你不懂功夫,手中无兵,难不成想凭你这弱……咳,你这身子去跟那些鞑子硬碰硬?”
沈安和不再说话,脸上凝聚的阴郁始终未能消解。
沈榷轻叹一声,看着面前的沈安和,虽说他们之间错失太多年的父慈子孝,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种,他亦没有老年痴呆,这孩子在想什么他多少能猜出来些。
其实,若是他自己如他一样经历从前种种,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指不定人已经冲了过去,又怎会来自己这里多此一举。说到底,这孩子的定力比他要高得多。
不过难得见他这般冲动,眼下这副模样竟是恢复了些少年心性。
沈榷安静了片刻,任由自家儿子自己去琢磨,果然,片刻后只听沈安和道:“我知道父亲,我会给盛兮回信的。”
“嗯,你也别急,我叫平楼带人过去的,一定将盛兮平平安安地带回来!”沈榷道。
一旁,平楼听到后当即对着沈安和保证道:“世子放心,属下定会将少夫人平安无虞带回来的!”
沈安和看了眼平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沈榷这般安排。但实际上,他内心隐隐有个想法并未说出口。他想,平楼或许能见到盛兮,但……能不能带人回来这就不能确定了。
该安排的沈榷去安排了,沈安和也转身回了家。他在一番斟酌后给盛兮去了一封信,最终没有提自己过去找她的心思,只是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而等他把这信刚写好插入雪渊脚跟处的竹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