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场围剿,沈安和许久之前便已经开始布局。也因此,今日的抓捕虽跑了最关键人物,但该抓的那些头目,基本上都没能跑得了。
但漏网之鱼难免,这其中或许还有他们没能调查清楚的人也不一定。
这行动调用了上宣府驻军,这些人不归曲康乐管,而等他知道事发时,已经为时已晚。
但那叛徒不止提醒了香刹教教主,似乎还提醒了他,等沈安和站在他面前时,曲康乐神情自若,好似对于香刹教之事一点都不了解。
“沈大人来得悄无声息,真让下官惶恐啊!您说,您来之前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下官,也好让下官备上宴席,亲自去城门口接您呢!”曲康乐神情自然,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像真的期待沈安和过来。
这般炉火纯青的装傻,沈安和见了太多,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皇上提倡节俭,不可铺张浪费,曲大人心意本官领了。本官此次来目的为何,想来曲大人应该已经知晓了。”
曲康乐打起哈哈:“这,沈大人您的目的怎会与下官说,下官自是不知的。”
沈安和无声一笑:“既如此,那本官便让曲大人知晓一下吧。”说着,沈安和向后摆了一下手,旁人会意,很快便有人从外面抱上来一个盒子。
“这是……”曲康乐看着那盒子装作疑惑,但心中却是一紧。不过这紧张也就是一瞬,很快他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该销毁的东西他都已经销毁,不论是他贪污受贿,还是同香刹教那边的联系,如今都已经变成灰烬。而他同香刹教唯一的联系人娇娇,此刻也不知所踪。以他对那女人的了解,定然不会被人轻易抓到。
曲康乐笃定,沈安和这定是在诈他!
再退一步讲,倘若沈安和真的手中有了证据,自己背后的人也不会真的让他进去,定然会救自己出来!
这镇定的表现着实令人诧异,但沈安和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叫人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同时一一念给曲康乐听。
曲康乐初时身子还显僵硬,但很快他便彻底放松下来。
果然他没猜错,沈安和找到的都是只能给他挠痒痒,伤不了他筋骨的东西。且法不责众,天下官员,偶尔有个小贪小贿,这般行为又不止他曲康乐一人有!
听那人念着不重要的事情,曲康乐脸上佯装难堪与着急,心中却是窃喜。好在他很久之前便有准备,为的就是应对将来某一日所做之事被发现。
而他所做准备自认完美,旁人不可能发现,便是他最亲近之人他都没告诉。
也是因此,他在直接跑路,从此亡命天涯,与留下来接受处罚之间选了后者。因为他笃定,自己便是真的被罚,那也不至于受牢狱之苦。
终于,那人念完了,曲康乐“嘿呀”一声,下一刻便直接跪在沈安和面前,痛哭流涕道:“大人,这,这,下官做这些事也都是被逼无奈,下官也是被人蒙蔽,看他们可怜,这才做下错事!大人,下官有错,还请大人开恩!”
“曲大人,你当真知错了?”沈安和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曲康乐当即朝地上重重磕头,“是!是!下官知错了!知错了!还望大人看在下官尚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儿的份儿上,给下官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沈安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曲康乐。
曲康乐听不到声音,眼珠子一转,当即又道:“下官,下官甘愿将所有家产充公,只要能弥补下官所犯之错!”
“所有家产?”沈安和开口。
“是!所有家产!”曲康乐闻言有戏,当即又表忠心,“大人,下官,下官从此会对大人您马首是瞻,不敢有半分怨言!”
头顶上忽地传来一声轻笑,沈安和幽幽开口:“曲大人,你这是想要把我也拉下水?”
“下官不敢!”曲康乐“咚”地一声,以头抢地,急忙辩解,“大人千万别误会,下官,下官只是觉得大人您见之亲切,便忍不住想结交。”
沈安和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从手下人手中接过盒子,随即转身来到曲康乐身边,蹲下来将盒子交给了对方。
“大人,您,您这是何意?”曲康乐琢磨不透沈安和究竟想做什么,明明年纪轻轻,怎么心思这般深沉?
沈安和与之对视,漆黑的眼眸若不见底的深潭,看得曲康乐竟是不自在起来。
“大,大人?”曲康乐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沈安和却依旧是用平缓的语气问他:“曲大人,我只问你,你所有的家产便是这账册中所写吗?”
曲康乐强忍着瞳孔晃动,点头:“是,是的大人,就是这些!”
“那你所做的错事也只有这些?”沈安和又问。
曲康乐内心隐忧渐起,快速瞥了眼沈安和,下一秒再次匍匐在地:“大人!下官若有半句隐瞒,宁受凌迟之苦!”
“呵!”沈安和轻笑出声,缓缓站了起来,“看来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