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与旺财的到来使得局势翻盘,一人一狼,就这样以无人匹敌的气势,直接将那十几个杀手包了场,谁都未能跑掉。
旺财将一个已经断了气息的杀手松开,看了眼盛兮后,便披着满身血,步伐矫健地朝自家大儿子走了过去。
大春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旺财,见对方朝自己走来,嘴里哼了哼,随后眼里头原本的兴奋,逐渐变成了闪躲。
没办法,它担心它爹打它!
“啪”,一爪子落在大春的头顶上,却是轻之又轻。
旺财绕着大春转了两圈,又使劲嗅了嗅对方,片刻之后,突然朝天空嗷叫一声,再然后,便趴在大春身边卧了下来。
这蠢笨儿子身上的伤口它处理不了,但它的主人会。
大春挨了打,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激动地甩起尾巴,用鼻子对着旺财的鼻子,不停地蹭起来。
自家爹终于回来啦!这次走的时间太久,它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它!啊啊啊,有爹在的感觉真好哇!被罩着的感觉真爽啊!
不说大春的兴奋,两个小家伙此刻也激动非常。他们亲眼见证了何为一边倒的碾压,那么多杀手,不过片刻便被人收走了气势,与之前跟他们对战时简直判若两人!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啊!书本上说得再是逼真,也不如现场观摩来得震撼!而带来这场震撼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娘亲!
娘亲!娘亲啊!
似乎是感应到了两个孩子心中呐喊,盛兮快速扫过战场后,这才将头转向了盛烟与沈归。
那里,周西已经松开了他们,而两个小家伙也早已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却又止于那两步。
这是他们盼了许久许久的娘亲,可娘亲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他们早已记不得她模样,便是有爹爹画的画,却也没办法让他们将那画塑成娘亲真正的模样。
他们知道有个词叫近乡情怯,一开始他们并不理解,然而此刻,他们终于知晓这词背后的含义。娘亲便是那个“乡”,越是靠近,越是不敢靠近,他们唯恐再进一步,眼前人会突然消失。那样的话,他们便要再继续不知年月的等待,倒不如眼前这般,能真真切切地看着娘亲。
盛兮看着两个孩子一脸踟躇,嘴角用力抿住,心中叹息。
之前的“娘亲”两个孩子喊得那般大声,她想听不到都难,而此时,再无人打扰,他们反倒变得安静又忐忑,这模样直令她心口抽搐,发疼得要死。
虽事出有因,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亏欠两个孩子太多。消失这么多年,只要想想两个小家伙每日对着沈安和问,娘亲去哪儿了?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娘亲还会回来吗……诸如这般的问句,每一句都会化成一根针,自她记忆恢复那刻起,已然密密麻麻地将她整颗心扎成了无法下手的刺猬,令她疼痛难忍。
疼啊,那是真的疼,比刀砍在骨头上还要疼!
盛兮缓缓舒出一口气,彻底转身过来,在两个孩子一眨不眨的注视下,慢慢走近,继而在他们面前蹲下。
两个孩子已然从幼童长成了小少年模样,一个像她,一个像沈安和,都是那么漂亮又可爱,令人忍不住想要触摸。她遵着本心抬起手,然而在抬手刹那,手心手背上刺目的红又令她下意识停了动作。
啊,这般脏污怎可让两个孩子沾染。
盛兮抬起的手想要收回,但许是看懂她心思,又害怕她这一撤再不会伸手,两个孩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前,一左一右,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胳膊,同时大声喊道:“娘亲!”
盛兮的身子猛然一颤,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滚过。她张了张嘴,想应声,然而那到嘴边的字竟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流泪,这本是该高兴的事情啊,可那眼泪怎么就不听话了呢?
见她哭,两个孩子也终于再忍不住,“呜哇”一声,再无其他念头,猛地扑向盛兮,四条小胳膊,牢牢地抱住她脖子。
“娘亲!娘亲抱!娘亲抱抱!呜呜!”盛烟扯着嗓子喊,生怕盛兮听不到。
而沈归则呜呜地说:“娘亲不走,娘亲不要走!”
这接连的话就像是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盛兮心口,令她那一刻的迟疑瞬间粉碎。
双手一拢,她用力抱紧两个孩子,颤抖着嘴唇说:“娘亲抱,娘亲不走,娘亲再也不走了!”
母子三人久别重逢,盛兮无声流泪,而两个孩子则似要把这么多年来的日夜期盼都要哭出来似的,哭得肝肠寸断,令人闻之落泪。
“呜呜,娘亲,娘亲……”
娘亲终于回来了!娘亲终于回来了!娘亲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似传遍了整个山林,令后面拼命冲出突围的盛光远下意识瞠目,心有所感地看向前方,直到看清那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的人,他眼睫重重一颤,顷刻间落泪。
太好了,姐姐终于回来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