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大娘提前从地里回来做晚饭,高星昂听闻动静,直接出了房门和秦大娘说起明日一早打算离开一事。
“啊?你们兄弟二人明日一早就要走了?你的病不治了?”
秦大娘看着高星昂依旧苍白的面容有些不解。
明明还一脸病容,怎么才几天就急着离开京城?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缺钱治不起病的。
“不治了。”
高星昂微微一顿,找了个借口,“大夫说我的病无法根治,只能靠药材吊着养着。”
“哦。”
秦大娘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丝怜悯,他们穷苦人家最怕的就是生病。
若能治好,借些钱或者砸锅卖铁筹出钱来,苦个几年也就熬过去了。
若治不好,死的干脆也不算连累家里。
怕就怕在死又死不了,治又治不好,像个无底洞一样把家里拖得喘不过气来。
她有心想安慰几句,想说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既然无法根治早些回去也好,回去了也能省下些钱来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她到底不是大夫,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又宽慰了几句,秦大娘便借口忙活晚饭进了厨房。
高星昂准备回屋,旁边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就见陈明月微沉着脸看他。
显然是听到了他和秦大娘的谈话。
高星昂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夫人……”
“再有下次你就直接离开吧,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陈明月冷声打断他的话,随即关上房门,不欲与他多说。
既然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跟着,她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而且对方又没有卖身给自己,不算她的人,不听她的命令也正常。
算了,路上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气恼的陈明月如此想着,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生气。
高星昂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地回了隔壁房间。
翌日一早,陈明月和高星昂告别秦大娘一家,朝着太古镇的方向出发。
在他们离开后,一道圣旨送到了大皇子府。
皇上还是不顾太后的外祖家的颜面,下旨将大皇子妃沈蓉给休了。
不过圣旨上到底还是给沈家保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具体说出沈蓉谋害合陵郡主一事。
只道她德行有亏,不堪为皇室宗妇,故休之。并令其削发为尼,入住静慈庵修心养性。
圣旨一出,太后差点气到心梗。
沈家人更是蒙圈而惶恐,根本不知道沈蓉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大怒,不顾沈家的颜面和亲情下旨将她休弃。
本想等人回来细问了解情况后再想办法求情,奈何圣旨一宣,沈蓉直接被送到了静慈庵,连回娘家的机会都没给。
沈家人着急忙慌的想要进宫,递进去的帖子到不了太后的手里就被退了回来。
进宫无门,沈家人急得团团转,想办法四处打听。
沈家人进不了宫,自然是司徒瑞授意的。
一个太后都够他烦的,再来一堆外祖家人哭诉求情,保不齐自己会心软。
做错了事的人,就该接受惩罚。
“皇上,求您去看看太后娘娘吧,太后娘娘一直喊着要见您。”
御书房外,太后的贴身宫女杜青跪地磕头恳求。
经过疼爱的孙儿被打,孙媳妇被休一事,太后被气到卧床,暂时没法闹到司徒瑞跟前,只能让宫女来请。
然而,不光是太后在气头上,司徒瑞也在气头上。
得知太后气病了,司徒瑞虽心里担心却硬挺着不肯去见她。
去见太后的结果,无非是被骂一顿,然后勒令他收回圣旨。
可圣旨一下,哪能轻易收回?
这次他不想妥协。
司徒瑞轻甩脑袋,不去听外面杜青的恳求,继续看着手中来自边疆的战报。
南丘国居然也做出了威力巨大的十连弩。
此前一直藏着掖着,直到最近一次大战才暴露这武器,差点打得大乾军队措手不及。
好在齐王临危不乱,及时调整了作案方案。
大乾将领早猜到数年前十连弩就落到了南丘手里。
如今南丘卷土重来,势必会用十连弩对付他们,也一直有所防范。
只是没想到南丘将领那么能忍,此前数次战役都没有拿出来,才让他们有所松懈,差点找了道。
“皇上,求您去看看太后娘娘吧。”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司徒瑞不悦的皱了皱眉
头。
本来看在她侍候太后多年的份上不欲为难她,可她实在太吵了。
吵得司徒瑞终于忍不住冷声吩咐,“让她闭嘴,再吵吵嚷嚷,直接杖毙。”
“是,皇上。”
候在一旁的太监轻声应道,轻手轻脚退出御书房传递皇上的意思。
杜青听得面色微白。
可仗着自己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也得敬自己几分,皇上虽然恼她,有太后在,皇上也不敢真将自己杖毙。
思量片刻,她继续高声喊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