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凌哥,你放心,我不会出卖大家的,我皮实着呢,从小就被打惯了,鞭子抽在我身上就像是给我挠痒痒呢!何况我已经有过蓬莱村的经验了。”
阿辉所指的是当初在营救美国飞行员的过程中,被蓬莱村的日军抓获,在刑讯室里受到了酷刑折磨一事,尽管当时他的双腿差点被老虎凳给折断了,但他还是紧咬牙关,坚不吐实。
凌云鹏忍不住想笑,但稍稍一动就拉扯到伤口,他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了望阿辉,见他的一双眼睛都快肿成桃核了:“阿辉,你眼睛怎么啦?怎么肿成这样了?”
“我叫你叫不醒,吓得我一直哭个不停。”
“瞧伱,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哭鼻子,好了,别哭了,你凌哥没事,你眼睛本来就不大,现在都成一条缝了,你就不怕思惠嫌你丑,不肯嫁你啊?”
阿辉被凌云鹏逗得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
凌云鹏看见那张小桌子上放着药等物,便问道:“那是什么?”
“哦,是一个日本军官拿来的碘酒和药,纱布,说让我给你擦一擦伤口。我看你一直昏迷不醒,怕这碘酒碰到伤口太疼了,你就更醒不过来了,所以就没敢给你擦碘酒,就用球给你擦伤口来着。”
凌云鹏低头一看,果然在地上有许多被血浸透的小球。
“你这个小傻瓜,你趁我没意识的时候用碘酒给我擦伤口,就算是再疼我也没感觉啊,你现在用碘酒给我擦,不是让我再疼一回吗?”凌云鹏摸了摸阿辉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那怎么办,老大?”阿辉的眉间拧成了一个结。
“没事,阿辉,凌哥逗你玩呢,你用碘酒给我擦吧,你放心,我能忍得住。要是伤口化脓了,那可就麻烦了。我可不想死于伤口感染。阿辉,快动手吧!”
阿辉点点头,随即给凌云鹏脱衣服,凌云鹏身上的这件白衬衫早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成碎片状了,而且还跟伤口粘连着,稍微撕扯一下,就会将那些刚刚结痂的伤口撕裂,疼得凌云鹏龇牙咧嘴,倒吸凉气,苦不堪言,阿辉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这件血衣脱下,凌云鹏浑身血淋淋的,疼得身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
阿辉用药蘸着碘酒给凌云鹏擦拭伤口,那碘酒碰到伤口时产生的痛感简直是撕心裂肺,刚擦拭了一小块伤口,凌云鹏就汗如雨下,为了避免自己叫出声来,凌云鹏紧握着拳头抵住嘴,实在疼得受不了了,便用力咬自己的手,手上全是齿印和瘀青。
阿辉看着这块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药,心痛不已,可这些药根本就不够擦拭伤口的。
阿辉走到牢门前,向一个长相单薄的狱卒招了招手,指了指那些药,比划着说道:“这个不够,能不能给我更多一些?”
那个狱卒望了望里面的凌云鹏,又望了望阿辉手里的药,转身离开了。
正当阿辉失望地转身,继续给凌云鹏擦拭伤口时,那个狱卒走到牢门前,打开牢门,然后将搭着一块干净毛巾的一盆热水放在地上,推进囚室。
阿辉见状,连忙向狱卒躬身致谢,然后将这盆热水拿了进去,他用碘酒将自己的双手擦净,然后将毛巾浸没在热水里,挤干,他闻了闻毛巾,又舔了舔手指,有些咸,原来这是一盆淡盐水,看来这个好心的狱卒特地在热水里加了盐,这样能更好地对伤口消毒了。
阿辉连忙用这淡盐水给凌云鹏擦洗胸前的伤口,很快一盆清水变成了浓稠的血水,阿辉便将这盆血水端到牢门前,向狱卒指了指,狱卒见状,又给阿辉送来了一盆淡盐水,然后将牢门打开,把这盆血水拿走,把手里的这盆淡盐水递给阿辉。阿辉连连表示感谢。
就这样,一连换了七八盆水,才将凌云鹏身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后,阿辉给凌云鹏的伤口涂抹碘酒,虽然疼痛难忍,但凌云鹏始终咬牙强忍着。
好不容易阿辉把凌云鹏身上的伤口都用碘酒都涂抹了一遍,随后将那些消炎药涂抹在凌云鹏的伤口处。那些伤口严重的地方用纱布包扎起来,就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凌云鹏冷汗直淌,而阿辉也是满头大汗,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疲惫不堪,喘息不止的凌云鹏披上。
“老大,你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以后肯定会留疤的。”阿辉担忧地望着凌云鹏胸前和后背上好几处严重的伤口。
凌云鹏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能留住这条命就好,留不留疤的也无所谓了,只要阿芳她不嫌弃就行。”
“阿芳姐要是看见你这个模样,肯定会伤心死的。”阿辉望着凌云鹏满身的鞭伤,鼻子一酸,眼睛又湿润了。
“幸亏你阿芳姐不在这儿。”凌云鹏淡淡地说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阿芳那张甜美的脸庞,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阿辉见凌云鹏的脸上露出笑意,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调皮地问道:“老大,你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是不是在想阿芳姐?”
凌云鹏举起手,无力地拍了拍阿辉的脑袋:“就你鬼心思多。”
凌云鹏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阿辉:“阿辉,他们提审过你没有?”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