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情平复一点之后,赵锦文问道:“戏痴他们在楼上吧?”
“嗯,他们几个在楼上呢!”
“我去见见他们,这次多亏了戏痴啊,否则真的是后果难料啊!”赵锦文说着,走出楼下的手术室,朝楼上走去。
赵锦文一向对傅星瀚存有偏见,但经过最近几次的观察,他发现傅星瀚虽然有诸多毛病,比如油嘴滑舌,用情不专,自私自利,自由散漫,阳奉阴违,斤斤计较,但他对凌云鹏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有好几次为了凌云鹏而挺身而出,比如在局座面前替凌云鹏背锅顶罪,不仅隐瞒了凌云鹏与罗小芳之间的地下情,而且还暗中保护了与凌云鹏珠胎暗结的罗小芳,把她说成是自己的女人,从而让凌云鹏免受军统的家规惩戒;而这次他更是成了孤胆英雄,为了能救出凌云鹏和阿辉二人,他冒死潜伏在派遣军司令部里,凭借着自身的胆气和才气与狼共舞,终于将凌云鹏和阿辉二人从魔窟里救了出来。而且他还偷盗出石川,南野等日军高级将领的遗体照,让北原带出那栋封闭的大楼,从而让这则惊天新闻见报,引发国人抗日的决心,鼓舞民众与敌寇抗争到底的信念,在这件事上,戏痴真的是功不可没。
若不是这份手足之情,一向贪生怕死,斤斤计较的傅星瀚又如何能够做到义薄云天呢?
傅星瀚,秦守义和阿辉三人正躺在床上闲聊,突然房门被推开了,赵锦文出现在他们三人的面前。
三人定睛一看是站长大人光临,赶紧忙不迭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身着睡衣,脚踩拖鞋,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三人心急慌忙地向赵锦文行了个军礼。
“别紧张,别紧张,看把你们几个紧张的,稍息,稍息。”赵锦文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亲切笑容。
“站长,我们四个昨天夜里刚到上海,今天一早您老人家就来了,我们事先也没有什么准备,您可别见怪啊!”阿辉赶紧将床单捋捋平,让赵锦文坐下:“站长,您请坐。”
“这需要做什么准备?你们就当我是来窜门聊天的。”赵锦文拍了拍阿辉的脑袋,随即走到傅星瀚的面前:“戏痴,守义,这次营救行动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次能把云鹏和阿辉二人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你们俩劳苦功高啊,我已经口头报告了局座,他对伱们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非常赞赏,你们放心,等云鹏把叙功报告写好之后,我就把报告呈交上去,一定会给你们嘉奖的。”
“多谢站长!我们别动队是一个整体,缺了谁都不行,营救老大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谈不上什么功劳。”实诚的秦守义马上表态。
“哪吒说得对,老大是我们这支别动队的灵魂,是顶梁柱,老大落难,身为生死与共的兄弟和属下,理所应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救老大出虎口对我们而言是应当应分的,叙不叙功的无所谓。”傅星瀚呵呵一笑,显得很是大度。
这话从傅星瀚的嘴里说出来,还真属难得。
“嗯,就单凭你们对长官的这份忠诚就值得嘉奖。”赵锦文对秦守义和傅星瀚的态度非常满意。
赵锦文与傅星瀚,秦守义和阿辉三人聊了会儿之后,便走进凌云鹏的房间,将依依的骨灰坛带走了。
那三人从没见过站长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一面,可见这次他们仨在老爷子的心目中地位拔高了不少。
亲眼看到他的王牌谍报组的四位爱将悉数抵达了上海,安全回到了据点,赵锦文这一年来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他面带笑容地离开了博仁诊所。
在凌云鹏等人离开后的
当王妈见到弘玉的一刹那,老人的泪水就止不住了,像是开了闸一般,流个不停,这两位好姐妹自打相识之后就一直形影不离,弘玉是林府的常客,每次弘玉一来,小姐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就算是小姐有时闷闷不乐,但只要见着弘玉了,心情就会由阴转晴,小姐房间里常常传出她们开心的笑声,要是小姐好几天没见着弘玉的话,就会撅着嘴,一脸的不快,或是坐立不安,没着没落的。王妈常常在想,要是今后小姐结婚了,或是跟着姑爷回老家去了,或是弘玉嫁人了,那小姐不能三天两头见到弘玉了,她该怎么办呢?
原本以为这对姐妹能相依到老,可没想到小姐突然之间就驾鹤西去了,弘玉小姐则显得形单影只。
“王妈……”弘玉一见到王妈也不禁悲从中来,抱着王妈伤心落泪。
以前一踏入林府,依依总会从楼上欢跳着走下楼梯,然后拉着弘玉的手,或一起去依依的闺房,跟她聊天说心事,或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她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总有笑不完的开心事。
弘玉站在客厅里,觉得有些恍惚,她仿佛看见依依正款款地从楼梯上下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弘玉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依依娇滴滴的声音:弘玉,你来啦,走,去我房间,我给你看我刚买的书,我已经看了一大半了,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这本书的。
弘玉仰天长叹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走到依依的遗像前,点了一支香,向依依的遗像鞠躬,上香,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难以相信如此熟悉而鲜活的生命竟然已经从人世间消失了。
“弘玉小姐,你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