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了,既未得局座召见之令,也未事先通报就擅自前来,还望局座海涵。”赵锦文知道自己这样做不符合军统的规矩,可这两件事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如果事先通报,万一局座拒绝他前往的话,他可就左右为难了,所以索性来个先斩后奏。
“哎,这些都是小事,你这堂堂的少将,一方诸侯,党国的肱骨之臣,想要见我,还不简单?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那些规矩都是做给底下人看的,我们俩的交情还能让这些死规定给框死?”局座表现出一副宽仁雅量的姿态,热情招呼赵锦文:“来来来,快坐快坐!自上次一别,也快两年了吧,我也想你想得很呢!”
局座拉着赵锦文的手,满面喜悦之色,似有故人相见,倍感亲切之意。
“是啊,我记得上次与局座相见之时还是您打算成立妙影别动队,特地来上海召见云鹏的那次,这一晃,都已经快两年了。”
“是啊,白驹过隙啊,锦文兄呢,两年未见,如今你须发渐白,我呢,也是平添了不少皱纹呢!”
“唉,岁月不饶人啊!”
这时,勤务兵将两杯绿茶放在了局座和赵锦文面前的茶几上。
“来,锦文兄,先喝口茶吧,这一路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未进重庆之前,我是以日本富商的形象示人的,所以这一路没遇到什么麻烦,进重庆之后,我才换上这身西服的。”
“哎,这话听来还真是让人觉得不是滋味啊,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只有装扮成日本人才能畅通无阻,这可真是个黑色幽默。”
“是啊,什么时候,中国人能穿着长衫马褂,中山装,自由自在地穿行于自己的这片土地上,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仰他人鼻息,我们才算是能抬起头来,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了。”
“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朝这个方向在努力。”局座拍了拍赵锦文的手。
赵锦文点点头:“局座所言甚是,我们今天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天,为此,许许多多像肖亦枫这样的好男儿不顾个人安危,不计个人荣辱,不惜生死,与敌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虽死犹生。”
说着,赵锦文从西服内袋里拿出那封肖亦枫的遗书交给局座。
局座接过来问了一声:“这个是什么?”
“这是暗礁肖亦枫留下的遗书。”
局座一听,连忙将这封遗书打开,看罢,不禁叹息声连连:“唉,亦枫不愧为党国的忠烈,你上次派守义送来的亦枫的骨灰我已移交给了有关部门,暂时掩埋在重庆的一处英烈陵园里,等抗战结束之后,我们要在国都为他们建造更大的陵园,让他们得到世人的尊崇,让世人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勋。这封遗书以后也会陈列在烈士纪念馆里的。”
“这些英烈确实应该被世人铭记,被后人景仰。”赵锦文说着,向身边的李志航示意了一下,李志航打开手里的皮箱,从皮箱里将那只用蓝布包裹着的依依的骨灰坛递给赵锦文,赵锦文面色凝重地对局座说道:“局座,这个是林依依的骨灰,我今天特地来这儿,就是想恳请让依依的骨灰与亦枫的骨灰合葬在一起。”
依依发生意外之后,赵锦文就及时与局座进行了联系,当时局座在电话里连说了几个可惜。
“可林依依不是林之皓的女儿吗?而林之皓是杀害肖亦枫的主凶,难道把依依的骨灰也埋于烈士陵园?这……是不是不太符合规矩?”局座面露难色。
“局座,依依确实是汉奸林之皓之女,可他也是亦枫的妻子啊,她对亦枫痴情一片,还给亦枫留下了后嗣,她因为得知了亦枫遇害的真相,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才会跳楼自尽,以求与亦枫地下相聚。况且亦枫在遗书中一再强调,依依是无辜的,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希望我能保她周全,可我却让亦枫失望了。”赵锦文眼里含着泪,心痛地说道:“局座,我恳求您,让这对苦命的鸳鸯合葬在一起吧,我想这是依依的心愿,也是亦枫的心愿,望局座成全。”
赵锦文躬着身,双手捧着依依的骨灰坛,眼里透着恳切二字,郑重地将这骨灰坛递给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