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见军车进不去,便令士兵们下车,那些日本宪兵手持长枪,凶狠地推搡着那些黄包车夫,让他们赶紧离开,可刚推走了一个,另一个车夫又填了进来,路口始终被封堵着。
石原见状,掏出手枪,朝天鸣枪,大家伙听见了枪声,不由得一愣。趁着大家愣神的时候,石原命士兵往前挤进去,士兵们好不容易突破了七八辆黄包车,可还没接触到游行队伍,突然间,一支舞狮队横亘在他们前面,只见舞狮队吹吹打打,蹦蹦跳跳,两只“狮子”上蹿下跳,还有舞狮的两个孩童拿着一只绣球逗引“狮子”,一会儿翻筋斗,一会儿玩劈叉,一会儿又站在“狮子”上叠罗汉,好不热闹,引得许多路人围观,一时间这条马路上又是水泄不通了。
石原正疑惑为何这条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支舞狮队,忽然前面传来鞭炮声,定睛一瞧,原来是这条马路上有家米铺开张,店铺前堆满了篮,还放着鞭炮,老板在向四周的宾客拱手作揖,而这支舞狮队就是店家请来助兴的。
石原只能命令士兵原路退回,从另一条马路路口进去,可当他们跑到
石原见状,只能自认倒霉,在他们日本老家有个规矩,如果遇上送葬的,不可阻挡,只能绕道而行,否则会被鬼魂缠绕,被诅咒,于是他赶紧让士兵往后退,然后再找下一个路口。可下一个路口除了黄包车夫之外,又碰到了迎亲队伍,新娘的八抬大轿几乎把整条马路给堵住了,而那些挑嫁妆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石原只能再次退出,等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以进入的路口时,游行也已经结束了,马路上只留下那些标语和小旗子,游行的学生早已不见踪影。
石原只能带着那些宪兵悻悻而归。
当石原来到加藤面前时,加藤狠狠地扇了石原两个耳光。
石原莫名其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加藤为何如此暴怒。
“石原,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回来,那些参与游行的学生你抓住了几个?”
“报告加藤课长,我一接到你的命令,一刻都没有耽搁,就立刻出发了,其实我两个小时之前就赶回市区了,可是各个路口都被封堵住了,我们实在是进不来啊!”
“路口都被封堵了?”加藤面色铁青,眉头紧蹙。
“是的,每个路口都被十几辆黄包车封堵上了,横七竖八地挡在我们面前,我们好不容易驱离了黄包车夫,却又碰到了送葬队伍,迎亲队伍和为庆祝店铺开张而请来的舞狮队,那些小马路上被挤得水泄不通,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较远的路口进来了,可是等我们进入市区主街道时,游行活动已经结束了。”
“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偏偏在伱们要进入主街道时遇到了什么迎亲队伍,送葬队伍,还有什么舞狮队,这一定是那些抗日分子为了确保游行顺利进行而蓄意为之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宪兵队回撤,把我们挡在市区外面。”加藤听罢,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也奇怪怎么会这么巧,原来这是抗日分子所为,为了防止我们进入主街道抓捕那些游行学生。”
“石原君,那你为什么不开枪,不驱离那些封堵你们去路的人?”加藤双眼冒火,直视着石原:“难道你们手里拿的不是致人于死地的武器,而是烧火棍吗?”
石原见加藤勃然大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有接到你的命令,所以不敢大开杀戒,而且我们老家有规矩,遇到送葬的,只能绕开,不能驱离,更不能大开杀戒,否则就会被死者的魂魄所缠绕,一辈子被诅咒,会倒大霉的。而迎亲队伍也不能肆意冲撞,坏了别人的喜事,自己家里人可能一辈子都会打光棍,断子绝孙。”
“哼,你们老家的破规矩还真多,你一个军人,居然还信这个?”加藤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老祖宗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石原傻愣愣地回答道。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加藤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
“哈衣。”石原向加藤顿了顿首,随即走出了加藤的办公室。
这时,木村带队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狼狈不堪的小林领事。
“木村君,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报告加藤君,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路口封堵,那些黄包车夫的黄包车把路口封堵得水泄不通,我们跟他们发生了冲突,谁知道那些黄包车夫非常蛮横猖獗,差点就打起来了。”
“难道你们连几个黄包车夫都对付不了吗?”
“他们人多势众,有好几百人,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砍刀,铁棍,木棒。”
“黄包车夫的手上有砍刀,铁棍,木棒,这是黄包车夫吗?这些是暴徒,或者就是那些抗日分子假扮的。”
“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时的情况我们处于绝对劣势,我们才五十多人,那些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不让我们进去,还抓住我们手里的枪不放手,而且我们还得照顾小林领事和田中小姐,不敢跟他们硬碰硬,最后还是何桑出面,事情才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是啊,加藤君,当时的情况看上去很危险,一触即发,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差点就要了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