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永平走后,凌云鹏便回到了隔壁的客房内,几个人在房间里待的无聊,阿辉不免想到了傅星瀚。
“老大,不知道戏痴这家伙能不能胜任铁扇公主这个角色啊?现在就看他的啦,可别把这出戏给演砸了。”阿辉不无担心地说道。
秦守义也点点头:“是啊,戏痴他又没唱过京戏,这唱戏的靠的都是童子功,他现在两三天之内就能找补回来?我还真替他捏了把汗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戏痴的这个角色还真是这出戏的成败关键之一呢,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不知他能不能挑起这个大梁呢?”凌云鹏对傅星瀚能否演好铁扇公主这一角色,不出纰漏,心里也没底:“要不,我们去排练厅看看他吧。”
“对对对,我们去监督他,看看他是不是在那儿偷懒。”阿辉一听来劲了,他以前只在舞台上看见那些戏子光鲜亮丽的一面,从没见过那些唱戏的练功时的模样,所以充满了好奇心。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思贤,你去不去?”秦守义招呼了一下秦思贤。
思贤摇了摇头,他在戏班里这么些年,对这些伶人排戏唱戏都习以为常了,他宁愿待在房间里睡大觉。
“那好吧,思贤,你看门,我们去去就来。”
凌云鹏说着,招呼了一声秦守义和阿辉,三人朝二楼的排练厅走去。
自从秦守义和秦思贤叔侄二人相认了之后,秦守义和凌云鹏就不断地把思贤的一些过往讲述给他听,以便勾起他对过去的人和事的回忆,而思贤总是以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他们,无奈地回答道:“是吗?有过这事?我怎么都不记得,都没印象?”
每每听到看到思贤的这般反应,秦守义和凌云鹏都不免有些心痛,看来要让思贤恢复从前的记忆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耐心,需要时间。
一进排练厅,就看见一派热闹的场面,鼓师们正敲着鼓点,琴师们正拉着京胡,程家班的演员们,则无论是主演还是跑龙套的,每一人都兢兢业业地在排练着,或吊嗓,或练功,或背词,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在排练厅的一角,傅星瀚在玉彩凤的指导下,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半天下来,他就已经把那些个唱词背得滚瓜烂熟,且唱起来还韵味十足。
接着是练打戏,玉彩凤虽然倒嗓了,但武戏的动作却十分好看,身手敏捷,干脆利落。
而武戏则是傅星瀚的短板,都这把年纪了,而且又没练过什么功,这老胳膊老腿的显得不那么灵活,单单一个劈叉就让他感到压力倍增,玉彩凤算得上是位严师,她可不管傅星瀚在那儿疼得龇牙咧嘴,硬是帮他压腿拉韧带,疼得傅星瀚大呼小叫起来。
“不行了,师姐,我这两腿要断了,别别别再使劲了,我都快五马分尸了,这个动作删了吧!”傅星瀚讨饶道。
“这不行,这可删不了,这铁扇公主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子,要是连这个动作都做不了,那还演什么铁扇公主啊?”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演唐僧呢,只要站在那儿念阿弥陀佛四个字就行了。”傅星瀚苦逼着一张脸,他现在后悔选了这出《三借芭蕉扇》了。
“海报都已经出了,反悔来不及了,师傅说过,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你就忍忍吧!”
玉彩凤加大力度,痛得傅星瀚眼泪都流出来了:“妈呀,痛死我啦!”
不过,戏痴毕竟是戏痴,对艺术的追求可以让他忘记了苦痛,几次下来,硬是将这高难度的劈叉,下腰练得挥洒自如。
“师弟,累了吧,歇一会儿吧。”玉彩凤递给傅星瀚一条毛巾。
傅星瀚又累又痛,他接过毛巾,擦了擦满头大汗,一扭头,看见了凌云鹏等人正在一旁看着他呢,连忙故作轻松,笑盈盈地扭了过来。
“老大,怎么样,我还算是有点功底的吧?”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戏痴,你能练成这样,不简单。”凌云鹏朝傅星瀚翘了翘大拇指,傅星瀚对艺术的不懈追求令他颇为欣赏。
“老大,你算是说了句良心话,可我的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傅星瀚向凌云鹏撒娇道:“老大,你帮我肩膀这儿揉几下吧。”
“还是我来吧。”秦守义不容分说,用他那铁钳般的双手,揉捏傅星瀚的肩部。
傅星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肩胛骨被捏得嘎嘎直响,痛得惨叫了一声:“哎呦,我的妈呀,哪吒,你这是要把我捏碎啊!”
“我没怎么用力啊?“秦守义望了望自己这双手,他觉得自己没使什么劲啊,怎么这个戏痴反应这么大。
阿辉连忙把秦守义推到一边去:“你这个傻大个,粗手笨脚的,你怎么能这么用力捏呢?你看看,把咱的绝代佳人痛得都花容失色了,蜻蜓姑娘,还是让我阿辉来伺候你吧。”
阿辉柔声细气地说着,双手轻柔地在傅星瀚的肩膀和背部来回摩挲着,让傅星瀚感到浑身痒痒,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