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晚上,湖滨大戏院的那块硕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烁不停,绚烂无比,把周边的夜空都点亮了,戏院前堆满了写有“祝贺演出成功”的花篮,前来看戏的观众络绎不绝,南昌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也全都来捧场了,各大报纸的记者们也纷至沓来,甘永平,周源,俞婉婷,程唯禄等人站在戏院前,拱手迎接这些达官贵人,社会精英。
江书友开着他的白龙马来了,停好车之后,他便疾步走到甘永平身边,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悄声问道:“怎么样,老弟,今天这个场面算不算火爆啊?”
“这场面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甘永平感慨地望着戏院前人流如织。
“我已经给我们治安委员会全体同仁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这三天必须拖家带口来这儿给你捧场。”江书友得意地吹嘘道。
“多谢江兄为小弟站台,招揽人气,小弟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哎,你我之间还客气个啥呀,告诉你,马上宪兵司令部的渡边中佐,还有他那个发小跟他那个小娇妻,夫妇俩也一起过来给你捧场。”江书友跟甘永平咬了咬耳朵。
“渡边今天也来吗?”甘永平不禁一怔。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渡边本来就是戏迷,那天我跟渡边和他发小一起吃饭时,我一提起你的戏院马上要上演一出新戏《三借芭蕉扇》,渡边就来了兴趣,说好久没来你的戏院看戏了,他那个发小一听,兴趣盎然,身旁的那个小娇妻也连连点头,说她很喜欢中国的戏曲,想要见识一下,所以渡边当时就决定首演那天,带他的发小,还有发小的小娇妻一起来见识见识这个武生泰斗萧逸品的关门弟子叶逢春,还有那位绝代佳人玉蜻蜓的这出新戏。”
“江兄为我们这出新戏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进行宣传推广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江书友摆了摆手:“其实啊,我藏着点私心,想把渡边这家伙哄高兴了,那他就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挨训受气了,就把气撒在我们头上,老是动不动就对我们吹胡子瞪眼了。”江书友苦笑了一下,可见虽说他在jx省内可以手眼通天,不可一世,但在日本人面前还得小心谨慎,学装孙子,唯恐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迁怒与他们,拿他们这些汉奸撒气。
甘永平忙笑了笑,随后对身旁的俞婉婷嘱咐道:“俞秘书,你赶紧把江县长安排在贵宾席上。”
“好的,江县长,请跟我来。”俞婉婷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躬身请江书友跟她前往贵宾席。
果然没过多久,渡边苍介和他的发小濑户光夫,以及濑户雪子三人从车上下来。
身穿军服的渡边走到甘永平身边,朝他微微欠了欠身,用汉语问候甘永平:“甘老板,久违了。”
甘永平连忙拱手作揖:“原来是渡边中佐,您能从百忙之中抽空来我这里捧场,敝人真是倍感荣幸啊!”
“甘老板客气了,我可是你这儿的常客,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濑户君,这位是他的妻子。我告诉你哦,濑户君和她妻子都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啊,濑户君是我的发小,还是我父亲的学生,中文说得很溜的,而濑户夫人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她的祖母是哈尔滨人,她在中国度过了她的童年时代,对中国的艺术情有独钟。所以一听说你这里上演新排的京戏,就一定要前来观看。”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濑户夫妇向甘永平鞠躬致意。
“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几位中国通能亲临此地,敝人不胜感激,来,我带你们去贵宾席。”
甘永平亲自将渡边和濑户夫妇安排在戏院的第一排中间的位子,渡边的旁边就是江书友,他赶紧跟渡边和濑户夫妇打招呼,甘永平便在江书友的身旁落座,而凌云鹏等人则坐在第四排靠右边的位子上。
凌云鹏注意到甘永平将三个日本人安排在最好的位子上,而其中的那个矮个子和身旁的那个穿和服的女士不就是他们刚到南昌那天在火车站见到的那对日本夫妇吗,而当时他们已经获知这对夫妇与日本宪兵司令部的渡边苍介关系密切,后来甘永平告诉他,渡边苍介是个戏迷,经常来他的戏院看戏,这么说来,那个日本军官便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的情报课课长渡边苍介了。
渡边和濑户落座之后,便交头接耳起来。
“思贤,你注意一下第一排坐中间位子的那几个日本人,你能否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凌云鹏小声地问思贤。
凌云鹏等人的座位与渡边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但是剧院里很是嘈杂,常人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思贤望了望那边,然后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尽管嘈杂声不断,但思贤还是辨别出了那几个日本人所发出的声音,他悄悄地跟凌云鹏咬耳朵,不过思贤并不懂日语,只能将他所听到的一个个音节告诉凌云鹏,凌云鹏根据思贤所说的音节,拼凑出日语意思,原来渡边是向濑户介绍这个戏院,他曾经来过好几次,都看过哪些戏。濑户在一旁连连称赞这家戏院规模大,装修精